蘇小小一覺醒來已是深夜。

屋子裡的油燈亮著,被子裡多了三個糯嘰嘰的小豆丁。

自打除夕那一晚後,小豆丁便又回去蘇二狗那邊睡了,可今晚他們說什麼也不過去。

衛廷沒反對。

三人白日裡是很焦躁的,可躺在某人身邊後,三人就安定下來了。

哪怕她什麼也沒做,但似乎只要她在,三個小傢伙就能好受許多。

黑衣人對此也很詫異。

連大人都安撫不了小公子們的情緒,這個女人卻輕鬆做到了。

小公子們生下來就遭人追殺,從沒斷奶就開始東躲西藏,不知過了多少不見天日的日子,最長的一次在地窖裡躲了一個月。

等他們找到三個小公子時,奶孃已經死了。

三人躺在已經僵硬的屍體身邊,連哭的力氣都沒了。

他們還小,很多事情都不大明白,甚至可能認為死裡逃生、活在黑暗中才是正常的。

大人將他們接到身邊後,一直很努力地想讓他們過上正常的生活。

只可惜時不時的,他們便會像今日那樣,出現焦躁不安的情緒。

就好像……他們的人雖然活在了陽光下,心卻遺落在了黑暗的角落裡。

蘇小小並不知黑衣人的心理活動,確切地說她壓根兒就不曉得身邊多了這麼一號人物。

她睜眼後的第一件事不是檢查自己的傷勢,而是看向一旁睡得香甜的三小隻。

真可愛,睡著的樣子都萌萌的。

她忍不住用手肘撐起身子,低頭親了親三人軟乎乎的小臉蛋。

親了一下不夠,又親了幾下。

真軟呀,qq彈彈的,太好親了叭!

這不比櫥窗娃娃好玩嗎?

親完,她一抬眸:“呃……衛廷?”

衛廷沒睡,正坐在桌邊,手裡拿著一沓她與蘇二狗寫的字帖……主要是她寫的。

想到方才的舉動,蘇小小不動聲色地清了清嗓子。

親了人家兒子好幾下,是不是有點兒太過分了?

衛廷倒是沒揶揄她,而是看了她一眼,問道:“手不疼嗎?”

“嗯?哦,你說這個啊。”

衛廷不提這一茬她都差點兒忘了,她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背,膚色與知覺均已恢復正常,傷口也閉合了,身體各處沒有任何不適感。

看來那種毒藤的毒性並不是十分厲害,只能麻痺人一陣子,等過了就被人體自然代謝了。

“沒大礙了……那隻大蟲呢?”

衛廷道:“死了。”

這丫頭醒來第一件事怎麼是惦記一隻虎?

“唉,可惜了呀。”蘇小小嘆氣,“好不容易才殺的,應該能賣不少錢呢。”

不然最後她幹嘛那麼賣力地殺虎?救馮柺子嗎?

錢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