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辦法,她不是沒有想到過,可她畢竟是後世之人,想到這些不難。可崔子更呢?這世道男子當家做主慣了,崔子更更是心高氣傲之人。

男皇后什麼的,他究竟是思量了多久,方才想到,然後輕鬆脫口而出的?

段怡想到這裡,心中無比的複雜。

天平的兩端,一端是崔子更,一端是她打下的江山同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她選擇了後者。

崔子更伸出手來,在段怡眼前晃了晃,卻是又伸出了第二個手指頭。

“以我對阿怡的瞭解。這第二個問題,定是要問,這富貴人家,往往妻妾成群,何況是帝王之家?若是大臣為了子嗣勸諫,我當如何?”

“我若是說,此生只得阿怡一人,再無二心。你定是不信,張嘴就來世事難料,人心難測,誰知曉日後色衰愛弛,我會不會變心?”

崔子更說到這裡,一臉的委屈,“其實這個問題,我比阿怡更擔心。為了讓阿怡日後不見一個美人兒便丟了魂……”

崔子更說著,手指指了指段怡面前的那張紙,“吶!白紙黑字寫得一清二楚!江山都能打下來,那些亂說話的人,豈能打不下來?旁人的話,不用放在心上。”

“若崔子更他日有了二心,我手下國土,皆屬於你。若段怡有了二心,你手中國土,皆屬於我,你可敢賭?我可以,若是不夠,可以再加上命一條。”

段怡清了清嗓子,有些彆扭的說道,“我哪裡就是見異思遷之人?”

崔子更睜大了眼睛,靜靜地看著段怡。

段怡老臉一紅,咳嗽起來:“你將我的話都說完了,我要說什麼?”

崔子更站起身來,拿起一旁小爐上煮好的茶水,替段怡斟滿了。

他又新添了些水,那小爐便重新烹煮起來。

“阿怡不是說了麼?你我二人,像是照鏡子一般。你瞭解我,我自是也瞭解你。”

崔子更說著,轉身在段怡跟前坐了下來。

“阿怡可還有要問的,崔某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若是沒有什麼要問的,那麼當初你在蘇州時說的話,可作數?如今我們二人各得半壁江山,天下沒有比你我二人更加門當戶對之人。”

“我們可以按照約定好的,談婚嫁之事了麼?”

崔子更說著,神情愈發的認真,“我崔子更,願一生與段怡同行,待以全部真心。”

段怡只覺得心中發燙,便是不用手去觸碰,她都知曉,自己的臉上如今像是那火燒雲一般。

大殿那邊的絲竹聲隱隱傳來,段怡覺得自己好似,還聽到了蘇筠的嬉笑聲。

她沒有看崔子更,卻是朝著窗外看去。

這書屋僻靜,窗戶之後,有一小處庭院,院子裡頭靜謐得很,草地綠油油的,有幾隻不知道哪裡來的麻雀,在地上啄來啄去的,時不時發出嘰嘰喳喳的聲音。

她好似一下子,安心了下來。

段怡轉過身去,看向了崔子更,“你這答卷,也就勉強透過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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