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中,拿著兩柄黑色的匕首,站在日頭底下,像是一個臉上寫著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傻缺。

“穀雨!”段怡冷冷地看了過去,“段思賢在哪裡?”

穀雨朝著襄陽城外的江面的看去。

隔得甚遠,又被千軍萬馬遮擋著,倒是什麼也看不清楚。

“你這麼個打法,是想要今日一戰之後,便再也不拿槍了麼?既是如此,不如把河山印交出來。”穀雨輕輕地說著,他的聲音竟是有幾分少年的清脆。

段怡強忍住了輕顫的手。

這種一浪強過一浪的槍法,她可以用,但對於手造成的負擔極大,這一招若是殺不了沈青安,怕不是形勢就要逆轉了。

上一回,她在襄陽城對戰田楚英的時候,便用的這種瘋批打法。

這一回,沈青安的武功更高,她付出的也就更多。

她使出了破釜沉舟的本事,卻是叫眼前的穀雨偷了桃子撿了漏。

“河山印早被我的食鐵獸用來擦屁股,不知道扔到哪個糞坑裡了。若是他想要,你叫他來襄陽做那倒夜香的,自去撈便是。”

穀雨一時語塞。

他低著頭,依舊讓人看不清楚容貌,他輕輕地轉頭,看向了躺在地上的沈青安的屍體。

“我不屑於做那賣國之事。周人內鬥,是周人的事,異族敢來,何須異族插手?沈青安勾結番邦,入侵中原,其心可誅。”

穀雨文縐縐地說著,補充道,“這是師父叫我帶給你的話。河山印拿來!”

“如今陳鶴清大敗於蘇王爺之手,被段思賢救走方才活命。新周已然完蛋了,待我拿下隴右,崔子更同蘇王爺趕走蠻族,他們定要東征。”

“鄭王已經死去多年,陳鶴清無本事在身,這天下有能者得之,你們又何必抱著那又長又臭的裹腳布,一條路走到底?”

穀雨微微一怔,“要你管?鹿死誰手,還說不準!”

段怡眸光一動,“當初我拿到河山印,卻是並沒有發現有任何傳聞中的重寶。段思賢搶先我一步,入了谷底,他亦是知曉,那楚家村中空空如也,河山印根本就是徒有虛名,什麼也沒有。”

“陳鶴清被打禿了,你們卻並不慌,像是掌握了什麼生髮秘籍,還能再來一回一般。”

段怡說著,腦子裡靈光一閃,“這麼說來,周天子的確是藏有傳世之寶,足夠後世子孫東山再起,只不過那寶藏,同河山印並不在一處。”

“那地方在哪裡,段思賢最清楚不過,所以沈青安一直想要引他出來;而山河印便是讓那傳世之寶重見天日的鑰匙。”

靠!想當初,她瞧那破石頭礙眼,險些將它賤賣了。

就在離開陳鶴清問她淘換河山印之前,她都沒有把這玩意放在心上,不說給靈機刮屁股,亦或者是用來壓醃菜罈子,那也是隨意擱著,並未放在心上。

這麼一想,她段怡有一個不漏財的好手啊!人中貔貅有沒有!

段怡想著,看向了眼前戴著斗笠,迎風而立的穀雨,“你說我猜得對嗎,父親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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