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䴉想著,期待的看向了段怡。

哪怕是段將軍吃剩的半個饃饃,拿回去也能拯救他們於水火之中不是!

他此番來,可是帶著全軍上下的希望來的。

段怡瞧著那眼神,清了清嗓子,“你且等著。”

她說著,四下裡看了看, 揪了園子裡的一把草,三兩下的編了一條魚,遞給了朱䴉,“那祝他年年有餘?”

好敷衍!

朱䴉汗津津的接過,心中已經千迴百轉想好了一套說辭:這是一株吸收了日月精華,是段將軍新宅子裡最珍貴的一株草,她編了三日三夜, 方才編好,正愁怎麼送給將軍, 便發現小的來了。

段將軍大喜過望,誇將軍同她心有靈犀!

朱䴉突然有些明白,為何晏先生喚他來竟陵了。

段怡瞧著這朱䴉神色變幻莫測,那是一頭霧水,再見他從背上取下一個包袱,擱在地上開啟,掏出了一個大錦盒,更是好奇的探過了腦袋。

只見他啪的一下開啟了一個大錦盒,露出了一個略微小一些的錦盒,然後又開啟那個略小一些的錦盒,露出更小的一個……

如此下去,終於到了最後一個……

朱䴉方才小心翼翼的將那草編的魚放了進去。

段怡瞧著,忍不住誇讚道, “這棺材, 大小還挺合適。”

正要站起的朱䴉一個踉蹌, 險些沒有摔倒。

他清了清嗓子, 彆彆扭扭的看了段怡的香囊一眼。

段怡瞧著那炙熱的眼神, 將香囊解了下來, 遞給了朱䴉。

朱䴉一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起那香囊在草編魚上空拍了拍,確保上頭沾上了香氣之後,將那香囊又極有分寸的還了回來。

“多謝段將軍!”朱䴉大喜過望,一顆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這擱手中編了好幾日的東西,怎麼能不帶一點香味兒呢?這樣他的故事就圓滿了。

那朱䴉先是怕段怡後悔似的,一個箭步便衝了出去,翻身上馬,一溜煙兒的跑了個沒影兒。

段怡瞧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郎君果真就是不行,一個個的,像是瘋了似的。”

她說著,將那香囊又系回了腰間,大搖大擺地朝著書房行去。

知路先將那黑魚送去了廚房裡,便又歡天喜地去瞧崔子更送來的年禮了。

段怡瞧著好笑, 在那桌案跟前坐了下來, 她拿起臨出江南的時候,大兄送她的那本大師手札, 認真的翻了起來。

她記得的,裡頭有關於興修水利之事。

這竟陵之地,若是沒有了洪澇,百姓的日子,也能好過不少。

她雖然在這裡停留不了太久,更是沒有時間去領著百姓修堤壩,挖溝渠,但是她可以提供一些思路,待日後留給韓姜。

一年不行,那便三年,三年不行,那便十年。

治水這種事,是宮在千秋的大事,同改朝換代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