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郎中給了段怡一個讚賞的眼神。

“還有些腦子,沒有被內宅那點事兒給堵了!我這一顆心,放進了肚子裡,不必擔憂你被你那無恥的老祖父論斤賣了!”

祈郎中說著,上下打量了一下段怡,嘖嘖了幾聲,“畢竟他賣孫女,比我賣瓜還便宜。”

段怡沉默了片刻,罕見的沒有接話。

她站起身來,從祈郎中的書案旁邊,找到了一堆絹帛,撕扯了兩塊下來,提起筆照著那羊皮碎片,一連畫了兩張,分毫不差。

若讓她畫人臉,指不定比段銘還離譜,但畫輿圖,建築圖之類的,她卻是精細無比。

美不美不說,錯是一定不會錯的。

待畫完了之後,她又將那羊皮卷細細地塞了回去,把玉佩合攏了回來,遞給了蘇筠,“你好好收著,他日若是有人懷疑你吹水, 還能把這東西拍在他腦門上不是。”

“我瞧了那圖一眼,便已經記在了腦子裡, 摳也摳不掉了。於是索性拓了一份留著, 這另外一份……咱們做事可以小人, 做人卻是要君子,你既然同崔子更打了賭, 那便沒有不遵守承諾的道理。”

“這圖我也不白看你的,我也拓一張我的給你。到時候若是尋到了寶,分你一份。”

蘇筠接過玉佩, 揣入了懷中,“我不要,都給段三你。金銀珠寶山珍海味,見得多了, 也就那麼回事。不過你要去尋寶,可得帶上我!”

蘇筠說著,渾身都帶勁兒了。

“你們說的什麼四塊,七塊的。我也沒有怎麼聽明白。咱們現在該怎麼辦,什麼時候動身去找?咱們幾個人夠不夠, 需不需要帶上老賈?”

“你們說的什麼尋龍點穴之人,我也識的幾個,就是不知道可靠不可靠!做這一行的, 連陰德都不要了,都是亡命之徒。”

段怡聞言,搖了搖頭,“不必,再等等。就衝著我祖父結親的速度, 他很快就等不得了。”

“咱們年輕,能把老頭子們直接熬死;便是沒有熬死,這錦城哪裡有異動, 還能夠逃得過小王爺你還有老賈的眼睛?他們要搬出來, 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事情。”

“等他們找到了, 咱們再去也不算遲。更何況,我還要接著等, 等新的碎片送上門來!”

蘇筠乖巧的點了點頭, “那我去盯著那些盜墓的。”

他說著, 打了個呵欠, 揉了揉有些乾澀的眼睛, “昨兒個一宿沒睡。我便先會屯所去了。段三你若是有什麼事,可千萬別忘記叫上我!”

段怡輕輕的嗯了一聲,將先前拿來的那包滷豬耳朵,給了蘇筠。

“你叫蔣媽媽給你提一罐子米酒去,配這個恰好。”

蘇筠眼睛一亮,蔣媽媽是段怡專門給祈郎中找的粗使婆子,做飯手藝也就麻麻,唯獨這釀米酒的手藝,獨具一格。

祈郎中嫌棄酒味兒太少,可那香甜的味道,可不正是他愛喝的。

雖然他落魄蘇小王爺,是一萬個不會承認,這是做來哄小孩兒,還有給坐月子的婦人喝的。

他想著,雀躍的出了房門去。

祈郎中看著他的背影,翻了個白眼兒,“傻子歡樂多!”

“看著牛高馬大,使銅錘的傢伙,竟然像是沒長牙的奶娃娃一樣。所以,他到底來自何處?又是哪個王府的?”

段怡將桌案收齊整了,頭也不抬的說道,“先生這麼好打聽,怎麼不打聽打聽師孃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