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幼年早慧的于謙(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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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坐在課堂最後方來了興致的陳雲甫聽到這個名字輕挑眉關。
于謙?
是那個打北京保衛戰的于謙嗎。
不過甭管是不是,陳雲甫都談不上多麼重視,他見到的歷史名人多了去,泯然於世的亦如過江之鯽,自己帶來的蝴蝶效應越來越大,于謙還能不能在已經面目全非的歷史長河中熠熠生輝誰也說不準。
僅就目前來看的話,勉強算是個刺頭?
小小個頭的于謙沒有落座,昂著腦袋自覺理直氣壯的詢問老師。
“請問老師,人之初性本善的依據何在?”
老師險些怒急,乃斥責道:“孔融讓梨的典故,豎子可知焉!”
“融四歲,能讓梨。”
于謙侃侃對答道:“先生所說孔融,孔聖人十九世孫者,其在家中行五,上有四個兄長,時年孔融四歲,食之有梨,孔融取其最小,而留大梨與兄,通謙讓之禮受人讚譽。”
老師的臉上稍微好看些許,他乃接話言道:“孔融四歲的時候便通曉讓犁與兄,此難道不是人之初性本善的佐證嗎。”
于謙微微一笑,偏首望向身邊的同桌,伸手言道:“可否將你隨身所攜的糖人贈與我吃?”
同桌亦是一個孩子,聞之自然是下意識拒絕道:“不可。”
于謙便看向老師反問道:“融四歲,同學六歲,梨貴而糖賤,緣何孔融知讓梨,而同學不肯相讓糖人?”
後者頓時面露慍怒道:“孔融所讓者乃是兄長,爾僅為同學之誼,豈可相讓?”
“孔融出身乃是孔聖人之後,是千年之世家,其自幼便開蒙學禮,兼其家中衣食稟足,食梨甚易於百姓食糖,故相讓之不覺難捨。
我輩同學皆貧寒出身,便是一文錢都是父母雙親勞苦耕作所得,故而,豈有將父母血汗相讓之道理?”
“先生既為老師,豈能不知倉稟足而知禮節這句話?”
課堂教室之中,小小的孩童和老師正面對質起來,而最讓人意想不到的,竟然是于謙這麼個孩子佔了上風。
“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焉,順是,故爭奪生而辭讓亡焉;生而有疾惡焉,順是,故殘賊生而忠信亡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聲色焉,順是,故淫亂生而禮義文理亡焉。
然則從人之性,順人之情,必出於爭奪,合於犯分亂理,而歸於暴。故必將有師法之化,禮義之道,然後出於辭讓,合於文理,而歸於治。用此觀之,人之性惡明矣,其善者偽也。”
于謙佔了上風,繼續侃侃而談道。
“人之本性,貪婪、自私、好色、殘忍,恰是因為其性甚惡,故而才有周公定禮,以王道行教化,輔以律法之約束,再及後,歷代先賢書文理之道,用於治化百姓,時至今日三千年矣,我輩之民哪怕不曾讀書亦通曉禮義廉恥,誕育子嗣,自幼便可施教正確的家學,這才有人之初性本善的今天。
若無三千年律法之約束、道德禮法之教化,先生覺得,人之初還能性本善嗎。”
教室的最後,陳雲甫偏首私語。
“此子何人?”
王鈍答道:“浙江杭州織造局副於彥昭的長子,叫于謙。”
“官宦子弟?”
“是,他祖父洪武十五年入職工部,先後歷任工部主事、經歷等職,後遷福建右參知,永樂二年以病亡。”
陳雲甫於是點頭:“怪不得小小年紀知道那麼多,感情是家學淵源。”
王鈍看出陳雲甫似乎對於謙很是感興趣,心中便有了打算。
剛欲言語兩句,又見後者起身。
“大王不旁聽了?”
“去杭州織造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