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魂不守舍的李延宗嚇了一跳,看到是于謙趕忙定下神來:“於秘書。”

秘書只是個稱謂,並不是職務,于謙剛剛入仕,陳景和還沒想好給於謙安排個什麼崗位,若是按照此刻中州的慣例,或者效仿當年的陳雲甫、楊士奇,那于謙應該掛一個廣東辦公司的副司長官銜。

不過那可是從三品的官位,于謙剛考上仕途,再是陳景和的秘書也不可能授從三品,所以就只能空著了。

于謙看了一眼陳景和的背影,謂李延宗言道:“李縣令,明珠港開埠幾年了?”

“三年多不到四年。”

“一直都是南印度公司的人負責管理?”

李延宗說道:“那倒不是,一開始是曼努埃爾商會的人管理,後來是兩家共管,今年開始,兩家實行輪值制,一方管理兩年。”

于謙哦了一聲,遂又問道:“這個曼努埃爾商會...”

“是蒲向東兒子的。”說及這個名字,李延宗的聲音不由自主有些放低:“蒲向東的本名就叫曼努埃爾。”

探知了一些資訊後,于謙也沒有繼續追問,他也知道,再深些的問題這李延宗也不可能說。

另一邊的陳景和兩人進入港區後,朱有炯就小心翼翼的說上一句。

“蕃臺,您看能不能把這些錦衣衛留在外面?”

“怎麼?咱們這明珠港,錦衣衛不能進?”

“不是不是。”朱有炯慌忙擺手道:“只是在下擔心這港區裡的工人不懂規矩,萬一和錦衣衛生了衝撞。”

陳景和眯起眼睛來:“朱理事,什麼工人有膽子敢和錦衣衛發生衝撞啊。”

“咱們國內的自然不會,不過這明珠港連工人帶上一些奴隸加一起十幾萬,番邦外國的不認識錦衣衛,加之粗鄙愚昧,在下自然是有些擔心的。”

聽到一個明珠港有十幾萬人的時候,于謙的臉色瞬時就變了,不動聲色的湊到陳景和近前。

“太子爺,為您的安全計,今日還是......”

陳景和微微搖了搖頭,面對朱有炯這不動聲色的威脅輕蔑一笑。

“朱理事的擔心多餘了,這些錦衣衛都是很守規矩的,他們來此是帶著任務來的,任務之外,他們絕不會橫生事端。”

朱有炯硬著頭皮說道:“蕃臺說的極是,錦衣衛自然是為了保護蕃臺您的安全而來。”

“不是。”陳景和直言道:“他們來這的任務,是來查倉。”

一句查倉讓朱有炯的臉色變了,連著于謙和李延宗都緊張起來。

“查倉?查什麼倉?”

“本官來之前就聽說,明珠港這地方,有人私下販運加工後的芙蓉花進入我中州境內。”

陳景和是一點都不藏掖,直眉瞪眼的就將來意說了出來:“本官不信,這不,帶人來看看、查查。”

“查倉的事一直都有海關緝私來做,錦衣衛,不合適吧。”

陳景和冷視著朱有炯:“那這三年多時間,廣東海關來明珠港查過嗎?”

後者語塞支吾起來。

見狀,陳景和也不含糊,直接揮手道:“于謙。”

“下官在。”

“去,帶人開倉查倉,看看這明珠港,到底是不是如外界所說,還咱們明珠港一個清白,也還東莞縣一個清白。”

陳景和大馬金刀高坐上首,睥睨全場的目光最後落在滿頭大汗的朱有炯、李延宗二人身上。

“如果真查到了什麼不法的東西,那咱們,該怎麼辦就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