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觀整部中國史,自有考據的商代開始到如今的大明朝,太子多了去,能有實權的又有幾個。

哪怕號稱中國最有權力,綽號常務副皇帝的朱標,其做太子期間,很多事一樣要忍氣吞聲的由著朱元璋去支配。

這一刻,陳景和的心底無限渴望權力。

如果自己有權力的話,就可以去徹查、去揭開廣東惡臭難聞的腐敗,將眼前這群官僚繩之以法!

在胡思亂想中,宴會結束了,伍士皐等官員都等著陪同楊士奇離開,後者卻點了陳嘉鼎的名字,說有話要單獨說,讓伍士皐等人先行離開。

這可又讓大家好一陣羨慕。

當然,楊士奇肯定不是留的陳嘉鼎,後者自己心裡更清楚,所以伍士皐等人一離開,陳嘉鼎自己就非常識趣的將空間留給楊士奇和陳景和。

“臣楊士奇,參見太子殿下。”

沒了外人,一整晚高坐上首的楊士奇慌忙起身向著陳景和參拜大禮,並請陳景和上座。

若是換做以前,陳景和也就理所當然的坐了過去,但此刻的陳景和卻無奈一笑後搖頭拒絕。

“叔父乃是國家重臣,我不過區區一個縣令,哦對,過不了兩天我可能連這個縣令都不是了,還是叔父上座,下官敬佩末座就好。”

楊士奇一愣,頗多不可思議的看了陳景和幾眼,沉默片刻後笑了起來。

怎麼感覺這小子突然間成熟了一些?

當然,就算陳景和不願意上座,楊士奇也不會坐,便換了座位坐到陳景和的對面。

“這次叔父來東莞,可帶了父王之意?”

“對,來看看你。”楊士奇頷首道:“大王很關心你,讓臣來看看你還好嗎。”

陳景和言道:“勞父王掛心了,都還好,就是有些累。”

“東莞的情況很複雜,不急,慢慢來。”

“只是複雜嗎?”陳景和目光炯炯的盯著楊士奇道:“楊叔父,廣東的情況你是知道的吧,除了你之外,現任南京知府胡嗣宗一定也是知道的吧。”

“唔...有些耳聞。”楊士奇沉吟著,雲淡風輕的說道:“倒也沒什麼太出格的事,尚可以控制。”

陳景和像是聽到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失笑道:“什麼叫做可以控制?連太祖皇帝都知道,這種東西不禁則必氾濫,屆時禍國殃民,會危害整個國家,元朝可就是前車之鑑啊。”

“言過其實了。”

楊士奇擺擺手,神態依舊的平靜:“景和啊,讓你來廣東是希望你好生鍛鍊,這件事不在你的鍛鍊之中,你不要多管,我和大王會把握好的。”

“鍛鍊?”陳景和像是受到某種奇恥大辱般咆哮起來,手指向門外,那外面,守著陳嘉鼎。

“一頓飯的功夫,就把我從東莞縣令給調到了廣交所看股票,這也叫鍛鍊嗎,看著一堆無用的廢紙,守著那每天漲跌不定的數字,這也叫鍛鍊嗎!”

楊士奇挑了一下眉頭:“景和,你冷靜些,我倒是覺得,你去廣交所遠比你在東莞繼續做縣令要強的多,主政一方,尤其是在廣東這地界主政一方不是什麼好事。”

陳景和的胸膛起伏數下,強忍著坐下來冷笑:“我除了有個太子的頭銜,還有什麼,你們怎麼說我就怎麼服從,也好,留在東莞也是背黑鍋的命,既如此,行,我去,去廣交所養老也不錯。”

這種孩子賭氣般的對話很貼合一個二十歲小夥子的心境,陳景和沒有經受過生活的捶打,更沒有經過什麼挫折,這是正常的。

所以楊士奇並不生氣也不會生氣。

“臣在廣東待不了幾天,馬上就會動行去印度,殿下,凡事都要冷靜,大王對您寄於了厚望,不要讓他失望。”

說完,楊士奇不再多言,起身離開。

對於陳雲甫要做的事情,楊士奇似乎已經看出了些許端倪,因此,諱莫如深。

他要去印度了,從此,大明的事,輪不到他再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