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戰火燒的如火如荼,南方的江山一片歌舞升騰。

商賈雲集的廣州城處處錦繡,這個自從市舶司開市後雲集了五湖四海、天南地北各色番夷的國際化大都市一如既往的熱鬧。

城門處,一輛六馬並驅拉動的巨大馬車在周遭雄赳赳的護衛中開到了廣州城下。

城門官連入城錢都不敢要,就屁顛顛的腆著一臉的諂笑湊到車輅邊彎腰:“這是哪位天官駕幸廣州啊?”

車輅的廂門推開,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郎走了出來,恰是從南京偷摸跑出來的陳景和。

這小子站在車轅上,仰頭看了一眼高高懸掛的門樓匾額,又看了看城門內那密密麻麻的行人商販,扭頭向車裡歡呼一聲:“雅熙,咱們到廣州了!”

城門官眨了好幾下眼睛,這才確信來的正主竟然只是兩個小不點,還沒等他再問話,就覺得肩膀一痛,整個人被馬車邊護衛的中年漢子掐住肩膀硬生生提到了一邊。

“別擋道,滾!”

“黃將軍。”

陳景和趕忙喊住:“不得無禮。”

說罷話從自己懷裡取出一塊玉牌來遞過去。

黃姓將軍這才忍住,道了聲公子接過拿給城門官來看:“京城來的,北鎮撫司辦差。”

錦衣衛?

城門官心中苦笑,你們這是拿我當傻子還是瞎子,明明穿的是制式甲冑卻裝錦衣衛,好歹你搞兩身飛魚服我都認了。

不過心裡也知道,這夥人肯定是大有來頭自己招惹不起,唯唯諾諾的應一聲就示意放行。

車輅進了廣州城,那黃將軍便言道:“公子,咱們要不要先知會一聲廣東布政使司,畢竟您和郡主的安全...”

“沒事,不有你們呢嗎。”陳景和不在意的擺手:“可別通知胡叔叔,他要是知道我來了這裡,非把我們倆送回南京不可,就算不送回去,天天看著,哪也玩不了。”

這小子還想著玩微服私訪的戲碼,可廣州什麼地界,官府的、四大家的哪裡缺了耳目,陳景和一行人聲勢浩大的前腳進城,後腳這風就傳遍了整個廣州。

當天晚上,胡嗣宗就尋了上來。

“長公子、郡主。”

“胡叔叔。”一看到胡嗣宗,陳景和的臉上那叫一個尷尬,撓著頭樂:“您怎麼來了。”

說話間趕忙給胡嗣宗拉了把椅子。

胡嗣宗搖搖頭坐下:“公子和郡主來,為什麼不差人和我說一聲呢,這太危險了。”

“這能有什麼危險的。”

胡嗣宗是拿陳景和一點辦法也沒有,便嘆氣道:“既如此,那公子玩兩天就回京吧。”

“不行!”陳景和騰愣一下就跳了起來,而後又可憐巴巴的求道:“胡叔叔,父親去了北平,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個機會溜出來,你就讓我們多玩幾天好不好。”

胡嗣宗很堅定的搖頭拒絕。

“公子和郡主的安危重於泰山,不能怠慢。”

“就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嗎。”

“沒有。”胡嗣宗堅持說道,不過末了漏了點口風:“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