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沒法獲得確鑿的證據,只能全憑臆測。

藍玉站起身,來回踱步,眉頭緊鎖。

按照他的脾氣來辦這事,自然是全部拿下,有一個殺一個,寧可錯殺不能放過嘛。

但他不能擅做主張,萬一這些位不是密謀造反,只是閒下來日常小聚,如此濫殺,可是和陳雲甫定下的政治態度相沖突。

“這樣,你先下去對這些人嚴加布控監視,怎麼做,等我命令。”

“是。”

閆世武也不多說,抱拳就走。

藍玉一個人拿不定主意,就差人把常茂請了過來,和後者通了一下氣。

“怎麼著,抓不抓。”

“沒憑沒據的,怎麼抓。”

“哎呀,都到這一步了,還要什麼證據。”藍玉急道:“讓胡一刀來,隨便挑一個上大刑,老子就不信他們不吐口,真要是想謀逆的話,咱們就把他們全給砍了。”

一聽到有不長眼的東西想要暗中反陳雲甫,藍玉現在恐怕比陳雲甫還要著急惱怒。

他的蒙州可還沒到手呢。

常茂到底還是冷靜的:“這種事牽連甚大,還是彙報給太師,等太師的命令吧。”

“啥玩意?”藍玉直接說道:“太師現在去了遼東視察,離咱們這來回要幾個月,等太師的諭令到,人家估計都準備好了。”

“那也不能咱們自作主張。”

常茂說什麼也不同意藍玉先斬後奏的建議,這個態度也讓藍玉在一陣恍惚後明白過來。

別看自己是常茂的親舅舅,但常茂現在,未必見得就事事聽自己的。

畢竟遼州已經近在咫尺。

常茂現在更忠於陳雲甫,而不是自己這個孃家舅舅。

這種事,常茂不會同意的。

“那你說怎麼辦。”

常茂便言道:“雖然現在太師不在,但夫人和少主在,咱們可以一邊命人往遼東給太師稟報,一邊去向夫人請示,看看夫人和少主是什麼態度,實在不行,咱們就封鎖南京,重兵保護好夫人和少主,他們就算真想反,南京封鎖之下他們也撲騰不出什麼水花來。”

沉思片刻,藍玉點頭。

“好,那就按你說的辦,咱們現在去拜謁夫人和少主。”

兩人說做就做,一邊通知京畿衛將南京封鎖,一邊從京營調了兩萬銳健入城,將整個長安街完全布控,重點,就是陳雲甫的太師官邸。

把這內外的安保事項做好,兩人就登了陳雲甫的家門,在正堂內,等到了一頭霧水的邵檸領著已經十歲大的陳景和。

“拜見夫人、少主。”

“兩位公爺快坐吧。”

邵檸這功夫還沒覺出什麼不一樣的味道來,便好奇問道:“兩位公爺突然拜訪,可是出了什麼大事。”

藍玉點頭,第一個開腔:“夫人、少主,方才錦衣衛指揮副使閆世武來報,說京中有逆黨,正密謀太師不在京的這個時間造反。”

有人要造反?

邵檸頓時大吃一驚,面上頓露驚惶之色:“那可如何是好。”

倒是一邊老實陪坐的陳景和伸手握住了自己母親的手望向藍玉。

“具體情況,還是請梁國公慢慢說吧,這麼大的事可別搞錯了,另外,把閆世武也叫來,看看錦衣衛現在到底掌握了多少線索。”

藍玉驚挑眉頭。

這可真是虎父無犬子,當爹的是妖孽,生個兒子,十歲多點竟然也能如此處變不驚。

老陳家的祖墳這是葬在了哪塊風水寶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