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醒,陳雲甫哎呦一聲扶著腦袋幽幽醒轉,此刻的他只覺得頭疼欲裂、口乾舌燥。

“水。”

就守在這屋子裡的邵檸連忙去倒了一杯溫水來,遞給陳雲甫後沒好氣的坐在床沿邊:“你說你沒事喝那麼多幹什麼。

大冬天的,要不是人家西寧侯把你送回來,你就凍死在外面了。”

正喝著水的陳雲甫的頓了一下,直到把喉嚨裡的水全部嚥了下去後才很驚詫的說了一句:“誰?西寧侯?”

“西寧侯昨晚來咱們家在前院的客房睡下, 你不知道?”

我知道個鬼啊。

陳雲甫拍了拍後腦,腦子裡的記憶早已是支離破碎。

他現在能記得自己昨晚喝多了,但具體喝了多少,一點印象都沒有。

所以,就連沐英為什麼會來自己家借宿自然也不清楚。

“對了,你懷裡的三千兩寶鈔哪來的?”

邵檸重新給陳雲甫倒了一杯茶,很是擔心的說道:“那麼多錢可是你一年的爵祿帶俸祿, 你可不能受賄啊。”

“為夫是那種受賄的人嗎, 那錢是為夫贏二哥......”

“什麼二哥,誰是你二哥。”

對啊,自己為什麼會下意識喊朱標二哥呢?

陳雲甫思索起來,而後驚愕的瞪大雙眼,一把掀開被子就下了床,可嚇了邵檸一跳。

“先穿衣服,回頭再凍著。”

陳雲甫哪裡還顧得上,只從衣架上取下一件厚厚的大氅往身上一批,就奪門而出直奔前院。

在這裡,看到了此刻正在院子裡打拳的沐英。

見到陳雲甫來,沐英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衝陳雲甫點了點頭:“少師睡醒了?”

後者都顧不上回禮,上前一把抓住沐英的手就拉到一旁,低聲急切道。

“昨晚, 咱們倆和陛下做了什麼?”

“啥也沒做啊,就光喝酒了。”

“別糊弄了, 咱們仨是不是拜了把子。”陳雲甫急的腦門都冒出了汗水:“是不是。”

沐英見陳雲甫如此直眉瞪眼的把這事說出來也嚇了一跳,連連左右張望, 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

“少師慎言, 這種事能嚷嚷出去嗎。”

徐達、湯和都是朱元璋的把兄弟,但為什麼這倆人誰都不承認,打死都不承認那種?

沒法承認啊。

雖然沒人要求把兄弟一定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但拜了把子之後那就是異性兄弟、亞賽同胞。

可皇帝是天命、是天子,你說你和皇帝肩膀一邊高的平起平坐那叫什麼意思。

更何況沐英這次還排了老大,那不更亂了輩分。

君父、臣子這兩個詞拆開正好相對,君臣、父子。

天地君親師,皇帝還要排親爹前面呢。

只要明白這最簡單、最基本的道理,那就沒人敢跟皇帝拜把子,如果是在皇帝登基前拜的,像朱元璋、徐達這種,那麼當朱元璋當了皇帝后,徐達他們也不能承認。

現在陳雲甫一想到自己和朱標拜了把子,那後背就冷的要命。

“西寧侯糊塗啊,咱們怎麼能和陛下拜把子呢,這事要是讓太上皇知道了,咱倆可是死罪一條。”

沐英好懸沒氣死。

“少師,昨晚頂屬你攛掇的最起勁,老夫攔了好幾次可都沒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