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雲甫誒了一聲,嬉皮笑臉道:“十個男人九個摳。”

“是嗎?”邵檸不通道:“可是我爹平日裡就很大方啊。”

陳雲甫馬上輕咳兩聲,嚴肅點頭:“那就是為夫的毛病了,但你已經是個大人了,要學會從自身上找毛病。”

“滾。”

“好嘞。”陳雲甫起身就走,不忘叮囑一句:“今晚上都別玩太晚了,明天一早我還要帶你回孃家呢。”

邵檸點點頭,馬上想起一事來喊住陳雲甫:“對了,今天下午遼東的俞以豐給你寫了一封信,放到你書房裡了。”

俞以豐給自己寫的信?

陳雲甫腦子裡想著遼東最近有可能出的事,人就走進了書房,俞以豐的信就靜靜的躺在書桌上。

挑開火漆將信倒出來,陳雲甫審閱起來。

信是一個月前寫的了,在信中,俞以豐拜賀了新帝,順便提前給陳雲甫拜了個年,說完這兩件廢話後,才是主要內容。

“...日前,高麗叛將李成桂攻克開京,廢國王禑,獨掌大權,燕王棣欲以為高麗撥亂反正為名出師高麗,現已書信金陵。

自門下經略遼東以來,被燕王頗多幹涉,燕王多次以練兵為由頻繁調動集訓軍屯衛所,其更是日居於軍營之中,拉攏諸衛指揮使,門下私以為,燕王行徑恐有不當之處,乃呈信於明臺,恭聆明臺示下。”

將信放下,陳雲甫就笑了一聲。

“老四啊,你可真是貼心。”

將這封信隨手扔進屋內的火盆中,明亮的火光閃爍幾下,隨即便是嫋嫋的青煙升騰。

陳雲甫推開了窗戶換了一口新鮮的空氣,順帶著仰頭望向明月,沉醉了一下夜景。

“如此良辰美景,可真值得賦詩一首。”

捏著下巴,陳雲甫想了好半晌,奈何胸無點墨,只能無奈搖頭。

“就自己這水平還比王荊公,差遠咯。”

“什麼差遠了?”

書房的門被推開,邵檸端著兩盤點心走了進來。

“沒什麼,我本來想即興賦詩一首,結果憋了半天也沒憋出一句來,所以自嘲呢。”

“堂堂的首輔大學士,竟然是個文盲。”邵檸捂嘴笑了起來:“傳出去,恐怕都沒人敢信,世人想象中,你可是天上文曲星下凡的主。”

陳雲甫也是個臉皮厚,哈哈一笑就認了下來:“打完牌了?”

“嗯,輸的一塌糊塗。”

“偶爾的失利不算什麼,以後再贏回來便是。”陳雲甫寬慰道:“失敗乃成功之母嘛。”

“輸錢倒是沒什麼,但是輸的感覺讓人很不舒服。”邵檸撅起了小嘴,情緒很是低落:“輸了一夜,一局都沒贏。”

說完,邵檸又反問道陳雲甫:“相公,你輸過沒?”

“輸什麼?”

“麻將啊,這牌戲不是你創的嗎。”

“嗯,好像沒有。”陳雲甫想了一陣後說道:“我只看別人玩,會倒是會,但自己從來不玩,不玩自然就不會輸了。”

“切,說到底還不是怕輸。”

陳雲甫想想,隨即露出了一絲笑。

“傻丫頭,這世上已經沒有誰,能夠再贏相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