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進行到現在,大哥他除了和那陳雲甫聊天,卻是理都不理咱們這些老兄弟。”

朱樉嘟嘟囔囔的小聲抱怨,而後就被朱棣伸手拉住。

“二哥慎言,這話可不興說,另外,你怎麼還能稱大哥呢,要叫大兄皇帝陛下。”

“我就是看不慣還不讓說了?”朱樉不聽朱棣的勸,繼續抱怨,又得了朱棡的附和。

“老四,二哥說的對,你看那陳雲甫,活生生就是一個奸臣的德性,大哥他心地寬仁簡單,眼下看來已經是完全被其所矇騙,竟然加他如此多的恩榮。

這將來朝中上下,還不全是那陳雲甫說的算了,咱們老哥幾個恐怕都得看人家的臉色活著了。”

“那又如何?”

朱棣苦澀言道:“別看咱們是藩王,日後也是仰他人之鼻息,唉,罷了罷了。”

“你們說,父皇之前為什麼不殺那陳雲甫呢?”朱樉好奇問道:“我早前聽父皇說過,他是一心決定要殺陳雲甫的,怎麼折騰到現在,人家不僅活著好好的,官還越做越大,現在倒好,都成那什麼內閣首輔大臣了。

那什麼內閣你們看明白沒有,除了沒有兵權之外,這天底下所有的事都歸內閣管,乖乖,那將來陳雲甫要是看咱們不順眼,還不是隨手就把咱們頭上的王爵給褫奪掉?”

“奪王爵那是宗人府的權力,他有個屁的能耐。”朱棡頓時急眼,不屑嘲諷道:“那什麼狗屁內閣就算是再牛,總也管不到宗人府吧。”

“他是管不到,但他能管三法司。”朱棣沉聲道:“他要真想動咱們,隨時都能往咱們腦袋上扣屎盆子,一但落到三法司的手裡,那咱們豈不全完了,到時候三哥你就算是宗正,在三法司面前也保不住我們這些兄弟。”

一群藩王都齊齊抽了口子涼氣。

“四哥你這麼一說,那陳雲甫還真就成了權臣啊,咱們以後可得小心點。”

“權臣怎麼了?胡惟庸還是權臣呢,不照樣說倒臺就倒臺?胡惟庸手裡還有兵權,他陳雲甫手裡什麼都沒有,說扳倒他總得比扳倒胡惟庸容易吧。”

朱棡陰惻惻的說道:“早晚尋個機會,咱們一起找大哥弄死他。”

“幾位王爺聊什麼呢?”

幾人驚抬首,便看到陳雲甫一臉笑意的端杯子來到了近前。

還得是朱棣反應快,連忙起身笑臉相迎。

“哈哈,少師來了,小王敬少師一杯。”

“不敢。”陳雲甫伸手摁住朱棣的酒杯,笑眯眯的說道:“剛才本輔突覺得耳後一陣發燙,估計是有人在議論本輔,來到幾位王爺這,耳朵突然就不燙了,看來幾位王爺是在聊本輔啊。”

“哪有的事。”

朱棣呵呵一笑:“小王幾人是在感慨少師之英姿,堪稱我大明朝的擎天白玉柱,有少師在,國朝將來必然是蒸蒸日上。”

“那就借燕王的吉言了。”

陳雲甫這才滿意的鬆開手,和朱棣碰杯,只不過他的杯子比朱棣高了半頭。

後者的面色陰晴變幻,最後還是一笑,仰頭幹下。

“老四,這陳雲甫太猖狂了。”

“是啊是啊。”

“四哥,你可不能放過他,放心,兄弟們都支援你。”

等到陳雲甫離開,朱棡氣不過說了一句,幾個藩王都附和。

朱棣嗯了一聲,心裡卻是暗罵起來。

你也就敢背後說人家壞話,剛才陳雲甫在這的時候,你們一個個的卻是連個屁都不敢放,現在跑我這拱火?

咋的,這是打算攛掇我和陳雲甫死磕嗎?

槍打出頭鳥,哪個敢現在這時候和陳雲甫作對。

默默飲下一杯酒,朱棣已是懶得再搭理這些人,只是看了一眼跑到武勳那敬酒的陳雲甫,又看了看金案後的朱標。

看你能狂到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