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不問你這夏三是什麼人,本官想知道的是,贛州為什麼會有山賊,而且還是這種數量眾多的山賊。”

陳雲甫皺眉,語氣也隨之冷下來:“總不能說,贛州當地的百姓全靠著當山賊討生計吧。”

張宏君冷汗涔涔,囁嚅不語。

“自吳二年楊廉奉命修贛州城郭置府,迄今二十有四載,僅就你們一個贛州,前後出了十幾次山匪之禍,這又是為什麼,你這個贛州知府都不看府志的嗎?”

陳雲甫再問,便把張宏君問的遍體生寒。

“贛州有民一萬七千六百戶,口十一三萬三千餘人,但就本官知道的,這些年朝廷光剿滅的匪賊首級就有五千多顆了!”

見張宏君還是一個勁的緘默,陳雲甫惱了,一巴掌拍在扶手上喝道:“你是個啞巴嗎,本官都知道的事你身為贛州知府竟然什麼都不知道,上任至今三個月,什麼也說不出來,你這三個月都在幹什麼!”

噗通一聲,張宏君就嚇的坐到地上,面色蒼白。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位經略使竟然能把贛州的情況說的如此一清二楚。

看到張宏君這幅德性,陳雲甫便知道眼前這位,自打上任至今,壓根就沒了解過贛州的任何情況,這三個月,估計除了睡覺就剩下和贛州當地的商賈、地主在一起飲酒作樂。

不再多言,陳雲甫喝起了茶,但一雙冰冷的眸子還是停在張宏君身上,把後者壓的坐在地上根本不敢動彈。

直到。

“經略使,府衙到了。”

陳雲甫這才把張宏君趕出去,隨後自己走出馬車,張宏君像個下人一般,搬著軟凳顫顫巍巍道:“經略使,您留意腳下。”

“通知六曹並知府衙門所有屬官全部來府衙。”

陳雲甫懶得理他,一馬當先的進入府衙正堂,在那屬於張宏君的知府位上坐下。

伸手一摸,倒是沒有什麼浮灰,乾淨的一塵不染。

本來是一件值得肯定的事,但結合之前張宏君一問三不知的德行,陳雲甫便知道,這也就是個面子上的形象工程。

張宏君站在階下瑟瑟發抖,不住的抬手擦拭自己額頭上的冷汗,等待著隸屬贛州府的六曹官吏趕來。

“把府志取來。”

陳雲甫喚來一名小吏吩咐,隨後就捧著府志看了起來,甚至沒打算讓這張宏君落座。

也沒讓兩人多等,能有個一刻鐘,便有十幾人腳步匆匆的小跑趕來,俱都看了一眼直打哆嗦的張宏君,隨後面向陳雲甫揖拜。

“下官等參見經略使。”

“都到齊了?”

陳雲甫這才放下贛州府的府志,掃了一圈衙內眾人言道:“哪位能給本官介紹一下贛州的情況?”

十幾人彼此對視,都忐忑不安的不敢開口。

“全是啞巴嗎!”

陳雲甫氣急了,一把將厚厚的府志砸在大案上:“吃喝的時候嘴長得比誰都大,現在是怎麼回事,被繡線縫上了不成。”

在陳雲甫的怒斥中,總算有一個八品小官承受不住心中的恐慌,連忙站出來將贛州的情況如實彙報。

包括丁口、田畝、賦稅、徭役等情況悉數上稟。

“你是戶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