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朱標挎劍闖入皇宮,一路抵至乾清門的時候,守門的大漢將軍甚至以為自己是看花了眼,嚇得連忙上前阻攔,意欲搶下朱標的佩劍,卻不想後者滄啷一聲拔出。

沒有指向盡職盡責的大漢將軍,而是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誰攔著孤,孤就自刎於此。”

這下誰都不敢攔,放進去是死、不放進去也是死,橫豎都是個死,那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朱標先死吧。

一眾大漢將軍進退不得,場面陷入了僵持中。

還得是守門的小太監看的真著,馬上跑上來跪地哭道:“太子爺萬萬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啊,奴婢等人馬上就去稟報皇爺。”

朱標不言語,只是冷眼站著。

很快,自乾清門內響起一陣陣瘋狂的急呼。

“請太子入覲、快請太子入覲。”

沒人再敢攔朱標,由著朱標挎劍入宮。

“你來了。”

朱元璋就站在乾清宮的殿門外,冷冷的看著朱標,言道:“來逼咱的宮嗎?”

“對!”朱標一口應下,絲毫不懼的與朱元璋對視道:“兒臣想問父皇,鄭國公犯了什麼罪,您要殺他。”

“他廣受賄田......”

“一個五年都在外面打仗,沒回過老家的人,收受賄田有什麼用。”

朱標斷喝,直接打斷了朱元璋的話:“鄭國公至今連子嗣都沒有,他要賄田幹什麼!他一年的爵祿是三千石,哪一年用完過,結餘的糧食,常茂和兒臣一樣,都留給了府庫,他知道國家初建到處缺錢,這樣的人,會受賄嗎!”

朱元璋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憤怒道:“標兒......”

“請陛下喚孤、太子!”

乾清宮外,所有的侍衛也好、內監也罷,包括寶祥這位總管太監,此刻全部齊刷刷跪了下來,若是地上有縫,都恨不得把腦袋埋進去活活憋死自己。

太子這是要造反?

“您當年要殺文忠兄,孤沒能保住,現在又要殺常茂,那日後呢,殺藍玉?殺沐英?殺李景隆、徐輝祖,除了咱老朱家的,全部殺光?”

朱標挺直了脊樑,直直於朱元璋對視著,他眸子中的狠絕與冰冷,與朱元璋已有了七分神似!

“您還想殺到什麼時候才肯罷休,您甚至都不知道為什麼要殺他們,就純粹是想到了就殺、想到了就殺!”

“常茂是開平王的兒子,是孤岳丈的兒子,是玉兒的親弟弟,孤要是連他都保不住,孤這個太子當的還有什麼意義。”

“一隻螻蟻罷了。”

朱標呼呼的喘著粗氣,遽爾冷笑道:“您不是說常茂犯了私收賄田、變民為奴的罪嗎,那老二呢,老二犯的罪不比常茂更甚!”

“標兒,住口!”

“孤從這皇宮出去,便將我皇家醜聞皆曝於世,孤就要看你,殺不殺老二!殺不殺我!”

朱元璋面上猛然一抽,捂住胸口,面如金紙。

“你不要逼咱。”

“這些年,不都是你這個爹在逼孤這個兒子嗎。”朱標猛然拔出佩劍,指向了朱元璋!

這下所有跪地的錦衣衛、大漢將軍不能再裝瞎子了,全部跳起來護在朱元璋面前,抽刀對準朱標。

“滾!”

朱元璋一腳踹翻身前的侍衛,喝罵道:“狗東西怎敢拔刀對向吾兒,滾!”

眾皆驚退,棄刀復跪。

看著朱標,朱元璋邁開了自己的腳步,一步步的向前,眼瞅著胸膛就要撞上劍刃,朱標顫抖的身子開始向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