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但有示下,貧僧等無不竭盡全力以赴。”

“朕有個孫子,再過一個月就該滿週歲了,這小子剛出生的幾個月,吃奶不多,導致體弱多病,朕想請兩位大師給挑個寶器什麼的,護個身用。”

一聽是這事,兩人都連忙拍胸脯保證下來。

“貧僧馬上組織全寺僧人一道為寶器開光,同時為小皇孫誦經祈福。”

別說要個寶器了,你朱元璋開口,我們龍興寺乃至前身皇覺寺歷代主持的舍利送給你孫子當彈球玩都行。

“哈哈,好。”

朱元璋不復多言,只安心自己的觀光有幸。

更是在這龍興寺落蹕住下,白天離寺在鳳陽到處看看,晚上則迴轉留宿。

時間如此一過便是將近一個月。

“寶祥,差人把這寶器給標兒送回去,就說這是咱給允熞的抓周之禮。”

寶祥應聲,忙命人去落實此事,又被朱元璋喊住交代:“順便留意一下此次允熞的抓周之禮上。”

寶祥頓時醒得,點頭退下。

如此六日之後,當京中錦衣衛將訊息傳到寶祥這裡後,寶祥便連忙來向朱元璋彙報。

“坐著說吧。”

朱元璋一手握著書卷,一手拿著茶碗,老神在在。

“謝皇爺。”

寶祥聽話落座,開始一字一句仔細彙報起來。

“庚戌,皇太子殿下為允熞皇孫辦抓周禮,在京官員齊往之,有韓國公李善長、魏國公徐輝祖......”

聽著這報出來的一個個顯貴官員名字,朱元璋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面露微笑。

“滿朝皆是聰明人啊,朕離京留標兒監國,他們便知道朕這是開始有意釋權給標兒,故而才敢踏踏實實前去恭賀,不錯。”

寶祥不接話,只是向下繼續彙報道。

“宴初,百官齊向皇太子殿下詣賀敬酒,後酒局熱烈,百官相顧痛飲,獨吳中侯一人埋頭進食,一杯不喝,一語不發。”

“這小子,鬼精鬼精的。”朱元璋呵了一聲:“他知道,允熞這次抓周禮宴,咱是一定會命人留意的,他不喝酒,是怕酒後失言,讓咱逮著把柄修理他。”

“後面,在梁國公等人連連加勸下,吳中侯很快飲至大醉,伏案酩酊。”

“裝的。”

朱元璋脫口而出:“躲酒的最好辦法就是裝醉,這小子大婚的時候都沒有喝醉,怎麼可能會在這種酒局宴上喝至酩酊,他裝醉,就沒人會再灌他酒了,以清醒裝糊塗,可是這小子的拿手伎倆。”

“宴末,皇孫殿下抓周之禮舉行,皇孫殿下抓了一個、一個撥浪鼓。”

寶祥略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朱元璋,卻見後者笑的更加開心。

“好、甚好,日後可做承樂王。”

“太子殿下有些不喜。”

“他是當爹的嘛,望子成龍古今如此,正常。”

什麼叫隔輩親,朱元璋對朱允熞的態度,當然是希望孫子一輩子快快樂樂,而朱標作為一個父親,望子成龍自然又重視些,何況當著百官的面,總還是要些面子的。

“就在百官噤聲之時,吳中侯說了一句‘一個孩子懂什麼’。”

“故意失言。”朱元璋直接抬手,止住寶祥接下來的彙報,武斷道:“朕要是沒猜錯的話,接下來一定也是因此,陳雲甫那小子被標兒先行斥退了吧。”

“是,太子殿下見吳中侯喝醉了,便命人將吳中侯帶下休息。”

“標兒和這陳雲甫確實有夠默契的。”

朱元璋搖頭一笑。

“亦在此時,鄭國公常茂言及當年允熥皇孫抓周之事。”

朱元璋臉上的笑意頓消,一抹殺氣,自佛舍中開始升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