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為父目前看到的表面。”

邵質眯著眼睛:“如果只是為了看到這一層,雲甫完全可以做好充足的準備來應對‘徐本’的駁斥,這樣的話,既能保著廢徭透過,也能看到九卿立場,兩全其美何樂不為,而他偏偏就把這個破綻留下來不去補,所以,雲甫這麼做,應該還有一重深意在,為父暫時看不透。”

“爹......”

邵子恆吞了口口水,也是讓邵質給嚇到,自家老爹也是,拿誰舉例子不行,非要拿指鹿為馬的趙高?

“你日後步入仕途,有爹和雲甫在給你保著,料想必是一路青雲,為父只告誡你一句,日後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不要自作主張,回到家來多和為父、不,和你妹夫說說,你這個妹夫要比你厲害的多。”

“是,孩兒記下了。”

父子倆又說了幾句,府中下人敲響了門扉。

“老爺,大學士到了,在正堂飲茶。”

邵質不復多言,起身便出了書房,直趨正堂,路上交代道:“告訴廚房,今晚上的飯菜做豐盛些。”

“是。”

爺倆前後進入正堂,這裡坐著的陳雲甫已是起了身。

“岳丈、子恆兄。”

邵質可以含糊,只是笑著點頭道聲賢婿,身後的邵子恆卻不敢託大舅哥的架子,作揖。

“雲甫來了。”

陳雲甫快兩步過去一把托住,嗔怪:“子恆兄這樣可是見外了,你我本就是兄弟,如今又馬上成為一家人,以後在家裡可不能這樣。”

“都別那麼多禮,坐吧。”

邵質帶頭坐在主位,滿面含笑的看向陳雲甫言道:“賢婿忙完了?”

“嗯,忙完了。”陳雲甫回答道:“今日送來的奏疏已經全部批完,廢徭復商疏也送進通政使司立項,後面尋個日子,和六部、都察院、大理寺一起部署下督促地方落實就行。”

“好,那能歇一段時間了。”

邵質道了聲好,便將話題從公事引到家事上:“為父差人看了日子,下個月初八便是極好的日子,你看如何?”

陳雲甫剛想吐口說可,猛然想起北伐的事來,作難道。

“岳丈,再過兩日,宋國公他們就要離京北上了,北伐事在眉關,孩兒身為通政使,各處的錢糧調動以及協調兵部,事務何其繁多,一時半會只怕沒法抽身,後面估計連家都沒工夫回,還要繼續在太子爺那暫住。”

“北伐事大,此事便不急。”邵質聞言頻頻點頭,最後意有所指的說道。“住在太子爺那確實好處理些,還是賢婿考慮的周全啊。”

剛剛端起茶碗的陳雲甫手上一頓,放下茶碗拱手笑道。

“是太子爺仁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