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循瞻前顧後,和其他人一樣,牆頭草兩面派,早晚都得踢出去。”

“至於詹徽。”

陳雲甫心裡想著,嘴角挑起不屑的嘲諷:“這想顯顯的自己的存在感還是當一個傳聲筒呢?”

“淮西黨的餘孽罷了。”

“呵~”

輕輕搖頭,陳雲甫收回心神,開始處理起文淵閣裡積案累牘的奏疏。

再說另一邊,邵質回到刑部待了一個時辰後便打道回府,一進家門就把兒子邵子恆喚進了書房。

“爹?”

邵子恆手裡還攥著一卷書,面帶疑惑的跟進書房中:“您今日不是說要進行九卿廷議嗎,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

“是啊,廷議結束了。”邵質點點頭,而後微抬下巴示意道:“坐。”

邵子恆老實坐下,規矩的挺直脊樑,等待邵質接下來的話。

“最近功課如何,春闈馬上就要開始了,有信心嗎。”

“回父親話,孩兒很有信心。”

“那就好。”邵質滿意點頭:“春闈結束之後,你也就算是步入仕途了,爹呢一直沒有時間考校你,今天抽時間回來,就是為了和你說道兩句。”

邵子恆便更是規矩謹慎:“請父親大人教誨。”

“教誨談不上,你爹今天差點也犯迷糊了,來,你先看看這個。”

邵質取出了《廢徭復商疏》放到桌上,說道:“這就是今日九卿廷議的事,你看看,看完後跟爹說你的感想。”

邵子恆拿過奏疏,只看封面上的五個字就心頭一顫,展開觀閱後更是神情大驚。

剛抬頭想說話。

“先看完,看完再說。”

邵子恆吸了一口氣,重新埋首觀瞧。

過了片刻鐘後方揚首驚歎道:“孩兒歎為觀止、驚為天人。”

“先別急著誇你妹夫。”邵質半垂眼簾,品茶問道:“換你是九卿之一,今日廷議,支援與否?”

“當然支援啊。”

邵子恆不假思索的說道:“廢徭是千古未曾有過的仁政,一旦頒行,九州同慶、萬民承蔭。”

“你說的這些誰都知道,爹問你的,不是字面上的事。”邵質嚴肅道:“你現在要試著站在朝臣的位置來看這道疏而不是芸芸眾生。”

邵子恆只好蹙眉又想了好一陣,可還是無奈抬頭,茫然道。

“孩兒愚笨,實在是看不出什麼別的來,只知道是天大的好事。”

邵質無奈一嘆。

果然,不可能人人都是陳雲甫。

別說陳雲甫了,自己這個兒子,現在連徐本都比不了。

也是,天天和陳雲甫在一起同朝為官,對邵子恆的要求難免有些過高了。

“這是一面照妖鏡啊。”

邵質指著桌上的疏笑了起來。

“照妖鏡?”邵子恆眨眼,一頭霧水。

好好一道奏疏,怎麼就成照妖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