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只能吭哧一句:“沒有岳丈在朝,孩兒心裡沒底。”

“你這小子,就會哄老夫開心。”邵質哈哈一笑,而後摟著鬍子沉吟道:“今年直隸各府的鄉試都已經結束,明年就該開科了,左春坊的空額還是比較好補的。

再者說,太子殿下也已至盛年,左春坊中也不需要像文憲公這般的屬官,你可以挑一些好苗子補充進左春坊裡教導,這樣用起來也順手。”

陳雲甫深以為然點點頭,見天色已不早,便起身告辭。

回到家,那玲兒和巧兒都迎了出來。

“公子回來了。”

倆丫鬟上趕著比賽似的搶著要給陳雲甫更衣、洗漱,惹得陳雲甫哭笑不得。

“停停停,我自己來就成。”

對家裡這倆丫鬟,陳雲甫屬實是吃不消。

其實玲兒還好些,畢竟歲數比陳雲甫還要大個七八歲,打小一直伺候馬皇后,宮裡長起來的都有規矩。

可巧兒就完全不是這麼回事了,估計這丫頭也是覺得自己將來也是作為邵檸的陪嫁丫鬟,每次一說給陳雲甫更衣的時候那兩眼都冒光。

陳雲甫想想,自己這個歲數還是剋制點的好,小心英年早逝。

弄得現在陳雲甫晚上睡覺的時候都得把門閂放好。

剛打好洗腳水,陳雲甫還沒來得及把腳放進去呢,門被叩響,玲兒的聲音傳進來。

“公子,府外有客來訪,門房通稟,說是叫什麼趙乾,您以前在都察院的同僚。”

陳雲甫愣了一下後才想起來這位,交代道。

“把他請到書房去吧。”

反正書房離得近,洗個腳的功夫還是有的。

他陳雲甫也不會玩什麼倒履相迎的伎倆。

“這傢伙大半夜往我這跑做什麼。”

陳雲甫心裡納悶,穿上袍子走到書房,趙乾已經在這裡候著了。

見到陳雲甫來,後者趕忙起身,作揖。

“下官見過大學士,問大學士安好。”

“停停停,你這都在哪學的一嘴油腔滑調。”

陳雲甫笑著打趣一句,這時候才發現在這書房的角落裡,放了好幾個錦盒,當下面色就是一沉。

“這是什麼意思。”

趙乾連忙將錦盒取過來開啟,倒是沒什麼金銀財寶的物件,無非就是一些吃的東西,硬要說值錢的,也就一疋上好的蘇繡。

“登門拜訪,總不能兩手空空的來吧,吃穿之物也要不了幾個錢。”

“你當然覺得沒什麼了。”

陳雲甫搖頭嘆氣,指著錦盒道:“這些盒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是放銀兩的話百兩總還是可以的,若是放寶鈔,可摞百錠,你大晚上的來訪,誰知道你這箱子裡都放的什麼東西。”

“啊這。”趙乾頓時傻眼,而後手足無措的惶然說道:“下官是不是給您添麻煩了,那下官馬上拎走。”

說話間就打算把東西拎走,陳雲甫把他喊住。

“行了放這吧,你要真拎出去,有心人眼裡,這不還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別墨份了,有事說事。”

趙乾這才老實下來,趕忙給陳雲甫添茶。

“大學士,下官、下官想調出都察院,您看,成嗎?”

陳雲甫端著茶碗一頓。

這傢伙,感情是跑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