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遍體鱗傷朱重八(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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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大明初代戰神。
陳雲甫只覺一陣倒牙,這小子看起來長得挺帥挺有型的,鬧了半天是個花架子。
現在朱元璋帶著朱標和李景隆進了屋,陳雲甫又不能跟進去,只得和一大群李家人都守在外面。
不過這個時候陳雲甫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
那就是自打朱元璋一到,這李家的家眷都改大哭為啜泣,似乎生怕驚著聖駕一般。
好傢伙,老朱的兇名馬上都能止小孩夜啼了。
屋內,朱元璋坐在床榻邊,一雙大手緊緊握住李文忠已經冰冷的手,神情有些落寞。
“忠兒走了,咱失去了一個孩子,大明失去了一良將,天不假命,損我棟樑,何其憾哉。”
“陛下節哀。”
李景隆跪在地上啪嗒啪嗒的掉眼淚,倒是沒忘安慰朱元璋:“父親臨死前,還同臣言,要臣為君為國粉身效力,還說他這一生最遺憾的事,就是沒能繼續替陛下征戰沙場,沒能死在北征草原的疆場上。”
這話說的,朱元璋也不禁心亂,想及多年來李文忠出生入死立下的汗馬功勞更是眼熱鼻酸,掉下淚來。
朱元璋心腸再硬,也不是草木金石,李文忠打十二歲就被他收養到麾下,時光一過三十餘年,這份父子親情到底是牢固的。
緩下心頭悲痛,朱元璋看向朱標,溫聲道:“標兒,最近身體如何。”
“尚好。”
“養好身體,養好身體。”朱元璋唸叨著這句話:“果然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什麼功名富貴,人沒了,什麼都沒了。”
“唉。”
重重的嘆出一口氣,朱元璋站起身,魁梧壯碩的身子竟晃了一下,嚇的寶祥三魂離體連忙扶住。
“寶祥,擬旨吧。”
朱元璋愴然道:“追忠兒岐陽王,景隆嗣爵,輟朝三日悼念曹國公。”
封王蔭子,這也算是大明朝的最高殊榮了
李景隆頓首謝恩。
而朱元璋則又看向朱標,用帶著歉意的語氣說道。
“咱先回宮了,你在這替朕再送送忠兒吧,咱知道,文忠走了,你心裡,對咱有氣。”
“兒臣不敢。”
朱標低著頭,可語氣卻冷的可怕,明顯是口不對心,把一旁跪著的李景隆嚇得直哆嗦。
“你看,你只說不敢,不敢就是有,只是因為咱是皇帝,標兒,咱倆是父子,不是君臣。”朱元璋嘆氣間又想落淚,生生止住,看著李文忠唸叨道。
“如果不是咱當年賭氣把忠兒下進大牢,害其染了溼寒引發舊瘡,以他的身體,不會這麼早就死的。”
朱元璋罕見露出了老人神態,卸下了千古一帝的偽裝後,他也就只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子。
“咱知道,咱自私,咱做事從來都只圖自己痛快,秀英對咱有氣、你對咱有氣、忠兒也有氣。
一個個都氣壞了身子,咱現在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悔啦、悔啦、也晚啦。”
在寶祥的攙扶下,朱元璋最後看了李文忠一眼,撒下兩滴熱淚,擦拭後扭頭離開。
來時龍行虎步、去時佝僂蹣跚。
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便是朱元璋也扛不住。
甚至連朱元璋自己也記不清楚,這已經是他一生第幾次失去親人了。
父母、兄弟、孫子、妻子、兒子。
如今因為李文忠的死,朱元璋更感受到了朱標對他的氣惱甚至是一絲絲的怨恨?
難道天家,真無親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