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雲甫率先坐下,而後招呼那齊德。

畫面稍有些違和。

後者道謝,落下半個屁股,看了一眼桌上,又馬上站起身給陳雲甫倒茶。

“我聽說,齊相公是今年應天解元?”

“後進不才,僥倖、僥倖。”

說起自己的功名來,齊德臉上還是驕傲的,不過一想到自己面前這位年紀輕輕,都做到了東宮屬官之首,又馬上自卑起來。

左春坊大學士,這職務只能皇帝任命,換言之,陳雲甫讓當今洪武皇帝很滿意,才欽定近前伺候朱標的。

不僅聖眷盛隆,而且能力也絕對出眾。

“考學術是真功夫,哪裡有僥倖一說。”

陳雲甫替其張言:“直隸腳下文風最盛,齊相公既然能從如此多莘莘學子中一舉折桂,文學功底可謂是冠絕金陵城,無須如此謙遜。”

“謝大學士。”

齊德聽的心頭甚暖,頗有一種遇到知音的感覺。

“如今六部空堂,正是如齊相公這般人才一施報負、大展拳腳的時候,齊相公可切莫妄自菲薄。”

一個十五歲的少年煞有其事勉勵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這畫面怎麼看都是違和,可偏生被勉勵的青年還束手束腳的規矩聽著,一副很是受教的樣子。

這便是應了那句話。

只敬羅衫不敬人。

“是,後進謹記。”

齊德老實聽著,不時給陳雲甫添茶。

兩人又閒敘了一陣,聽得腳步陣陣,尋聲觀看,就見是朱標來了,二人趕忙起身。

“殿下,奏本都已審完,您看是否需要批對?”

“先吃飯吧。”

朱標沒急著聽彙報,而是招呼兩人留府吃飯。

“齊德也留著,吃完飯再走。”

“是,謝殿下。”

太子府的晚膳還是比較豐盛的,可能是因為朱標最近生病的原因,大補之物很多。

陳雲甫這也是跟著沾了光。

看著一桌子的保護動物一時間竟然都不知道從何下筷。

桌上甚至還有半隻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