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找您九百七十文,您點點?”

陳雲甫哪還有工夫去查驗,想著這天子腳下這店家小二也不敢欺瞞自己,便伸手將面前的銅板悉數倒進自己的行囊中,而後便下樓離開,奔著新家趕去。

這次再去,先前見到的那個男人已經在門房內了,看到陳雲甫便走出來問了一句。

“這位公子找誰?”

“我叫陳雲甫,這是我的戶牒和早前僧道司核發的僧牒,還有這個,是御前司發的房契,這處宅子現在算是屬於我了。”

陳雲甫一股腦把包裹裡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都給掏了出來,而後便直視這名男子。

聽到眼前這位小公子竟然是新東家,男人的臉上露出三分驚意,恭恭敬敬的伸出雙手接過開始查驗,片刻後遞迴,同時作揖道。

“在下姓吳,是應天府戶曹的一名小吏,這裡之前是原吏部侍郎閆逆諱文的宅子,閆逆坐胡逆惟庸案並罪抄家,這裡就荒擱了下來,直至今日。

在下奉命在這裡守著,不使遭竊賊毀壞,一等就是三年多,可算是盼來了新東家。”

原吏部侍郎的家?

陳雲甫愕然,心裡算是明白為什麼這處宅子為什麼那麼豪闊了。

乖乖,大官啊。

吏部侍郎,從二品,嘖嘖。

厲害,屬實厲害。

自己算是撿了一個大漏子,不對,準確來說,應該是感謝朱元璋同志的慷慨。

這麼大的一處宅子要是拿到牙市上去賣,按著金陵這寸土寸金的地價,估摸怎麼也得上千兩銀子吧。

沒說的,講究!

開心歸開心,陳雲甫也不敢得意忘形,衝著這吳姓男子作揖還了一禮:“原是吳、吳大叔。”

原諒陳雲甫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一介胥吏身份的老吳,胥吏相當於只是衙門的臨時工,總不能喚作堂官或大人,便只能以年齡相稱,喚一句大叔。

饒是如此,也把這老吳嚇的不清,連呼不敢當。

“如公子看得起在下,喚在下一聲老吳即可。”

開玩笑,陳雲甫手裡拿著御前司賜發的房契,說明是皇帝老子點頭賞下來的,自己眼前這位年輕公子哥,恐怕不知是哪家不得了的公侯子弟。

這句大叔,哪裡敢當,又哪裡當的起。

“陳公子請,讓在下來為您介紹一二。”

“有勞了。”

陳雲甫點點頭,跟在這老吳身後進了宅子。

宅府內並沒有什麼內有乾坤的新奇戲碼,三年多未曾有人居住,這座曾經必然葉門庭若市的閆府早就已經破敗不堪,處處都是灰塵,連廊簷角等處更是結了密密麻麻的蜘蛛網,加上多年無人居住的冷清,整出宅子顯得很是陰冷,讓人不適。

“無人打掃,顯得很是難堪,還望陳公子見諒。”

“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