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臂觀音佛又稱正法明如來,也就是大家口中經常說起的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

慈與悲便是四臂觀音佛的佛理,也是馬皇后生前一直恪守的崇高的為人品德。

“讓尼嘎就暫畢當怎吉......”

拗口又彆扭的四臂觀音佛修法從陳雲甫口中誦讀而出,轉瞬間,整個祠堂內便只剩下經文之聲,一切紛擾雜思都被清掃而空。

祠堂外,站定了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恰是太子朱標。

今天有大朝會,議西南軍務,朱標不去參加朝會,怎麼會來到這靜心堂。

在朱標的身後還站著一個陳雲甫的老熟人,正是那名名叫寶祥的大太監。

“我母后生前的祠堂,怎麼還會有人誦經?”

“回殿下,是一個法號道明的小和尚。”寶祥如實回稟道:“這位道明和尚向皇爺求了恩,要為皇后誦經一世。”

“誦經一世?”朱標愣了一下,而後呵出一句:“倒是有心了。”

言罷便轉身又道。

“那就讓他在這裡讀一輩子經書吧,咱們去上朝。”

寶祥攔了一句。

“太子,皇爺交代了下來,今年剩下的日子裡不許您參加任何朝會,也不許去東閣坐宮。”

朱標抬起的腳懸在了半空,皺眉不滿。

“父皇這是什麼意思。”

“奴婢不知,奴婢只是傳達皇爺的原話,皇爺還說了,您想做什麼都行,獨不可離開金陵、不可署理政務,皇爺還說,每隔一旬,您都必須要去一次太醫院。”

“胡扯!”

朱標一挑眉頭,有些惱意:“本宮正直盛年,先前只因是哀痛過甚,氣血攻心而已,緣何可因本宮偶有微恙而荒擱政事,父皇斷不會下次命令。”

“奴婢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騙殿下您啊。”

寶祥趕忙自證清白言道:“此事確鑿無疑。”

“本宮這就去尋父皇,看看是不是真的。”

朱標兀自不信,拔腿就走,那寶祥急的跺腳,瞥一眼陳雲甫所在的經堂,慌忙轉身跟上朱標。

就在兩人走了之後沒多久,經文聲戛然而止,陳雲甫開門走了出來。

剛才兩人在院子裡的話,一字不落全進了陳雲甫的耳朵眼裡。

連陳雲甫自己都沒想到,自己隨口大膽說的一番話,竟然推動朱元璋給朱標下了限足令!

連定期體檢都給整了出來。

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要是讓朱老四知道,會不會氣的弄死自己?

“管他呢。”

陳雲甫嘟噥一聲,能抱朱元璋的大腿,誰會去選朱棣?

要是朱標真能多活些年,也未嘗不見得是件好事。

再說了,就衝朱標跟馬皇后那份深厚的母子之情,自己如今為馬皇后誦經一世,怎麼也算是在朱標心裡留下了三分好印象。

皇帝太子兩條大腿,抱起來不比朱老四這個瘸腿藩王舒服的多。

除非歷史不可更逆。

“走一步看一步吧。”

再眺望一眼,陳雲甫折身關上門戶,繼續誦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