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的忒寬了些。

陳雲甫還在唸叨自己的不是,耳邊姚廣孝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

“咱們是念經的僧人,不是懸壺的大夫,皇宮有御醫呢,術業有專攻,治病救人,御醫們可比我姚某人厲害多了。”

陳雲甫眉心一跳。

是啊,皇宮裡太醫院匯聚著幾百號天下頂級的聖手,連姚廣孝都能看出來的病症,這群醫科聖手能看不出來?

他們是不說、還是不想說?

陰謀論要不得,反正陳雲甫只是稍一瞎想就連忙心中唸叨。

皇宮太可怕,還是寺廟好。

几筵殿裡的哭號之聲一直持續到了近亥時方止,期間五軍都督府的一些開國勳貴也都來了,哭號三通之後便離開,並沒有和百官一樣留下守靈,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

“咱們也去偏殿歇息吧。”

這時候姚廣孝止住了手裡的木魚,衝陳雲甫點點頭便起身。

後者微微一怔。

“師兄,可以嗎?”

“難道你覺得你能在這連跪七天七夜不成?”姚廣孝說道:“留道直他們四人在這裡守夜誦經即可,咱們明早辰時更替他們。”

守靈也得分出個白夜班來才是,不然鐵打的金剛也不可能連跪七天。

沒看到半個時辰前,朱標就被幾個太監攙扶離開了。

只是百官還沒散去。

起身的陳雲甫看了一眼,就趕忙跟上姚廣孝。

“別管那群百官,他們才不捨得走呢,跪的時間越長,越顯出他們忠心。”

別說朝廷只規定三日,就是真跪七天,京中官員也多的是孝子賢孫願意來跪著。

哪怕活活跪死又何妨。

真要是給皇后守靈跪死了,可比在任上鞠躬盡瘁而亡要體面的多。

幹國家的工作還提心吊膽怕被朱元璋拉走點天燈,比起來,守靈多舒服。

活下去加官進爵,跪死了封妻廕子。

“能當官的都是人精,哪個看不出皇上對先皇后的深情,承天門裡那道聖旨豈是白貼的。”

姚廣孝在前面走,陳雲甫跟在後面一個勁點頭。

這話說的屬實沒毛病。

誰都能小瞧,獨不能小瞧做官的人。

尤其是在古代這種君王獨裁政治背景下做到三品銜以上的官僚。

這些人或許專業技能比不上後世隨便一個科長、處長,但揣摩上意的腦子,嘖嘖,完全不是一個層面。

“那師兄以後想做官嗎?”

陳雲甫屁顛顛的跟著,假裝不經意的接住這句話茬。

姚廣孝撫髯一笑,搖頭。

“我乃閒雲野鶴之人,權位與我何有哉,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