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按道理來說是交通事故,應該由交警來調解,但又比較特殊,於是就在這裡直接調解了。

「周先生是吧,您這名字還挺耳熟的。」秦

波光看著周毅道:「我爸在公路上放羊確實有點不好,但你們昨天的速度也太快了!」

「其他的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吧有一點,周先生,你昨天撞了我爸的羊,完了直接走了,老人家不懂這些事,他以為找不到你了,完了回去抹了一晚上眼淚。」

周毅沒說話只是看著這個人,看他要說什麼。

秦波光接著說道:「所以啊兄弟,你看你開的車不便宜,這點賠償應該隨便能拿出來吧。」

「我呢也和我爸商量了,你看這樣,咱們就按照昨天警察同志給你們說的價錢來賠,九千塊,怎麼樣?」

說完,眼見周毅還在沉默中,又道:「這個總沒問題了吧,而且昨天你也已經答應了。」

周毅終於開口道:「那羊呢?羊咋辦啊?」

這個男人說話很客氣,好像確實要解決問題的樣子,但是問題的核心點,那隻羊,他提都沒提。

而昨天自己和周欣然離開的時候也沒帶走,所以那羊肯定是被對方帶回去了。

這要是不提,自己相當於賠了九千塊。

而昨天他和周欣然去農家樂,順便就打聽過了,這地方的羊如果按照整隻來賣,可能就是個兩千塊,甚至不到兩千。

面前的秦波光聞言愣了一下,隨即一臉疑惑道:「兄弟,你缺這隻羊嗎?你看你這又是開好車又是住大酒店的,不差這點錢吧?」

一口一個兄弟,但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周毅感覺面前這個秦記者說的話,讓他感覺還不如那些上來直接發脾氣的呢。

「秦先生是吧,我差不差錢是我的事,但是現在,這隻羊我憑什麼不能拿呢?」

秦波光做出一副無奈的表情道:「這以前從來沒有這樣的規矩啊,這條路上經常出現這種事,撞死牛的,撞死羊的。」

「但我還從來沒聽說過,撞死了還能讓你自己拉走的。」

「而且兄弟,這一隻羊也不值幾個錢,你何必呢對不對,我爸每天辛辛苦苦放羊也不容易,就是賺個辛苦錢而已。」

說是這麼說,其實那隻死羊昨天帶回去就被宰殺分割,一家人晚上就吃了燉羊肉。

周毅聞言笑了,他今天在說話的時候刻意實踐了一下方大狀教過的一些話術技巧。

就是要讓對方自己把這句話說出來。

「秦先生,你看,你自己都說了這一隻羊不值幾個錢,那好啊,咱們來捋一捋,你們這裡一隻羊究竟多少錢啊?」

「那死羊就算是打個七折賣也能賣錢吧,賠償費用怎麼能算下九千塊呢?」

你看吧,你自己說的,一隻羊不值錢,結果我撞死了一隻羊,你們愣是能要九千塊的賠償費不說,連羊也不讓我帶走。

秦波光頓時愣住他好像說的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這個.....這個不是那麼說,這羊.....」

「這羊不一樣?以後可以不斷生小羊羔?還是說這羊裡面醞釀了您父親的心血和感情,是您父親的精神慰藉,所以得加錢?」

「那好啊,同樣是一隻羊,賣給屠宰場就沒有什麼心血,被我撞死就有心血了對吧?」

這凡事都怕往深裡說這個道理,周毅的想法很簡單,我要和你們好好說的時候,你們不願意,還給我扯什麼法律。

那現在好了,咱們就講法律吧,雖然他不知道民法典裡哪條法律規定了,但是,這種幾倍於原價的賠償,就是不合理。

秦波光被這麼說卻沒辦法反駁,頓時有點惱羞成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