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惟允有些詫異地道:“為何?許大人去的時候危險我是知道的,為什麼回來也會如此?況且陛下前段時間那番雷霆手段,許是不會有人再出手才對。”

夏青就道:“就是因為那番手段。”

她知道顧惟允的想法,這也是大多數人的想法,忠君是刻在他們腦子裡的東西,皇帝更是頂厲害的人,但她知道並不是所有人都這麼想。

她道:“有的人能就此停手,有的人卻不行,牽扯的太深,而且世家和皇帝哪次不是你一拳我一腳,上次陛下貶了那麼多人,世家心裡肯定有氣的。”

“再說,公公此次回來必定會搶了某些人的風頭,他做得事情也必然礙了一些人的眼,多的是人想看他不明不白的失蹤。”

顧惟允點了點頭道:“你就因為這個憂心?”

夏青嘆了一口氣,沒說這個而是接著道:“我聽從前的一個朋友說,益州勢力盤根錯節,許公公要做成這件事,安王怕是出了不少的力。陛下恐怕也想表示一番皇恩,收攏一下人心,畢竟前段時間陛下貶官的人不少,怕是有些人心惶惶,此舉就是想告訴眾人,只要為他所用,功名利祿唾手可得,所以提前召安王入京,反正年節也不過還有三倆月罷了。”

顧惟允現在徹底明白了,她也為許中有些憂心,但是她看著夏青沒有說這話,便也沒提,誰知她還沒想完,夏青又開口了。

她道:“還有一樁事,我想了許久,大概陛下也等不了了。”

顧惟允不明白這件事情為什麼還沒有完,她道:“什麼?”

夏青想著這幾日聽說的訊息道:“你可知道陛下最近在查戶部的賬目?”

顧惟允點點頭,向蒼在未央宮,她們裡裡外外的訊息總是不缺的。

夏青就道:“你說不打仗,沒有什麼大災情,陛下清算戶部,整理國庫是想做什麼?”

顧惟允心裡一下就有些明悟的感覺,她道:“可是官學?”

夏青點點頭,她道:“我猜是如此,益州富庶人口眾多,且私學之風沒有江南各地那麼昌盛,是建立第一所官學的好地方,要是這個時候安王和皇帝站在一起,這個地方就更好了。”

顧惟允聽完夏青地話就道:“陛下一句問話會有這麼多含義嗎?”

夏青就道:“我猜的,但是想來八九不離十,甚至會比我想得有更多的含義,陛下是個明君。”

夏青說完之後,看著有些想得入神的顧惟允道:“你覺得我們該如何?”

顧惟允一下驚醒,想了一下就笑著看向夏青道:“不是你說的嗎?前朝後宮的步調理應保持一致。”

夏青再一次在心裡驚歎顧惟允的聰明,她受到的只是這個世道和年齡的限制。

臉上卻假模假樣地嘆了一口氣道:“唉,果然這才叫夫唱婦隨啊。”

顧惟允現在都不管夏青這些調侃之語了,她有些無奈,夏青總是能讓人在上一刻感覺到她的眼界寬廣,但是在下一刻又讓你覺得自己剛才的想法是錯的。

她道:“快去收拾東西吧,按你所說,我們回宮後的事情可不少呢,你別忘了,還有個崔氏在宮裡呢。”

夏青:……糟糕,這幾月過的太舒心,險些有些忘了。

夏青晚上還是點了油燈收拾東西,她不知道為什麼才四個月,自己的零碎就有這麼多。

等她收拾完之後躺在床上,才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完全是被喬歡給慣壞了,收拾東西真的難啊。

不過第二天一早,夏青還是早早的就起來了,因為她要看著顧惟允宮裡的人,雖然夏青現在並不會每天都在顧惟允的身邊,但是掌事姑姑這個時候還是必須要在的。

而且,她還要跟著其他眾人一起恭送皇帝回宮後,等皇帝和顧惟允等人上了轎攆,她才能和那些大臣一起回到自己的馬車上。

折騰了一上午終於坐上馬車的夏青表示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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