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惟允看著人到外面去了才道:“明日可要我去?”

夏青想了一下道:“不用了,明日怕是會有些不好看,你多陪陪寧寧。”

顧惟允點了點頭,她知道這是夏青在教自己,做皇后只需要做決定就好,這種事情自己不能自降身份的去管的。

當夜,不止新被關進司律司的人心裡有些惶惶,鍾粹宮的新姑姑臉色也難看得緊。

她一臉黑沉的走進鍾粹宮裡,低著頭對淑妃道:“娘娘,王氏不能留了,宮裡的線子很多都被挑了?”

淑妃只直直地盯著虛空道:“什麼線子,本宮的人不是用的差不多了嗎?”

新姑姑的臉色更加難看,有些人淑妃不知道,但是她多少是聽說過的,其實認真說起來,她應該算是被淑妃帶進宮的線子之一。

她當然聽出淑妃話裡的不滿,她低著頭對著淑妃道:“娘娘不考慮您自己,也要考慮考慮家裡面,您可是王家的女兒,家裡的線子在宮裡埋了十幾年,是要做大用處的。”

淑妃就轉過來問:“什麼大用處?換個皇帝?”

新姑姑被嚇了一跳,直接跪下道:“娘娘慎言,王家之所以有今天這樣的局面,就是因為皇帝聽信謠言,不信任世家所致,將來王家想要回到昔日榮光,娘娘你也想想,王家對您的培育之恩啊。”

淑妃就幽幽地道:“昔日榮光?看來是想換個太子,那當時本宮的孩子怎麼沒看你們保住?”

新姑姑被噎住,但還是道:“娘娘還年輕,將來有的是機會,最主要的是娘娘做什麼都要人手的,再讓那老虔奴說下去,娘娘,我們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淑妃直接冷笑了一聲,年輕?她還年輕嗎?

新姑姑看淑妃油鹽不進,狠了狠心直接下了猛藥道:“娘娘難道不想想二老爺,若是宮裡的線子都因為娘娘被人挑了出來,您讓二老爺如何在王家立足,您不想想他的處境嗎?”

淑妃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一隻手狠狠地抓緊了身邊的衣服,往日的禮儀全然顧不上,她眼睛又憤恨又尖刻又直白的看著新姑姑,新姑姑把頭低得更低。

她只能聽道淑妃的聲音道:“家裡這是要逼我了?”

新姑姑低下頭不敢說話,淑妃深深的呼吸了兩口氣,她覺得有點天暈地轉,她甚至覺得全身發冷,牙齒都在打顫,她眼睛死死地瞪著,不讓裡面的眼淚跑出來,她有些脫力地道:“本宮知道了,下去吧。”

等新姑姑一走,淑妃再也維持不了挺直的脊樑,她一下癱在榻上,雙手扶著案桌,不停的喘氣。

她知道,她遲早有一天會像王姑姑一樣,被王家丟棄。

第二日,夏青有些呆呆的看著正在找衣服的喬歡,停了很久後道:“找件不要太花哨的,再給我配條黑色的腰帶即可。”

喬歡頓了頓,然後應諾。

夏青準備好之後就讓人去請胡司正和許笠,自己則和向公公、喬歡去了司律司。

在司律司門口碰見彭司正和司律司總管,兩人相互見禮後,彭司正就道:“已經著人去帶王氏出來了,姑姑這是要……?”

夏青看著彭司正頓了頓道:“請總管找二十個內侍,大人們也跟著吧,等胡司正和許總管到了,咱們便去這鐘粹宮看看。”

彭司正和總管對視一眼,心下有些緊張,不知道夏青這又是要唱哪一齣,但這麼大陣仗,總會不是什麼好事。

夏青沒有解釋的想法,因為她看見王姑姑已經出來了。

王姑姑臉色看著比昨日還要灰敗幾分,但是她並沒有說話,甚至開始慢慢地整理起自己的儀容。

夏青也沒有說話,彭司正和總管看見這樣的情景眼裡更是閃過一些驚疑不定,昨夜裡,胡司正和許笠直接沒有經過司律司的手,抓住了好些人,其中有些還算是宮中的老人。

一想到這些,他們倆就更焦慮了,因為那些人竟然滲透六司,他們司律司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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