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夫人和何夫人也直接上手拉著自家女兒看了一個遍,才放下心來。

夏青同樣一句話沒有說,任由著幾人哭天喊地。

等著岑夫人何夫人冷靜下來想要發難時,夏青才利眼掃過,問著有些侷促的大夫道:“這位小姐的傷勢如何?”

大夫看了眼一下子全部投過來的目光,謹慎的嚥了咽口水,腰低得更厲害了:“並無大愛,只是些微扭傷。”

衛國公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直接出言怒斥:“都扭傷了還是些微,哪裡來的庸醫,給我拉下去送官。”

說完看著旁邊的陸瑾道:“陸瑾,別以為你是皇帝親信,你女兒就敢對我女兒出手,今天我非要與你去皇帝面前辯個分明。”

根本沒有搭理夏青,或許在他眼裡,夏青始終不過是個宮女,不過是個婦人。

夏青眼裡的風暴一層一層堆疊。

其實她今天是生氣的,也可以說是非常生氣。

即使在登記之時她已經知道這十二個姑娘的性子天差地別,而且因為同是貴女的原因都被捧得很高,身上都有些這樣或是那樣的問題。

但是她一直覺得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能有什麼樣的壞心思呢,沒想到第一天就能發生這樣的事情。

夏青並非不能看到這些不好的東西,而是因為她的期望太高了。

做成這件事情是她花了許多心思去做的,從一開始許中的出謀劃策,到和顧惟允合謀讓皇帝同意,再道第一次出京去請山長,到這書院裡每一處的心思。

夏青這半年來所有的精力都傾注在這裡面,可想而知她報了多大的期待。

甚至對於這些姑娘,每一個人她都抱了莫大的期待,這種期待並不是指望著她們將來能和她和顧惟允一樣,她只希望她們可以活得自在,至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這樣至少,至少可以證明她是對的,她並不是在做無用功。

但是火熱的心一下子就涼了,貴女打架這樣在京城幾乎從未出現過的情景,竟然出現在了這所女院裡。

貽笑大方。

心有多冷,臉就有多黑,語氣就有多硬,眼睛就有多狠。

“衛國公,這裡是書院。”

衛國公兩口子一下子就炸了:“這是個什麼書院,我女兒才來第一天就受傷,我倒要大夥看看,這到底是個什麼書院。”

衛國公不屑於跟夏青開口,衛國公夫人也是不願意的。

吵吵起來並不比哪個在市井上的婦人好多少。

但是還沒帶衛國公夫人再開口,院外就響起了一個聲音道:“是陛下的書院,也是我穆某人的書院。”

穆雲生臉色平常的進門,身後的許中也跨進院內,四目相對,夏青眼底的委屈、內斂、堅硬、狠意淋漓盡致。

許中咬緊牙關,雙唇些微顫抖了一下,沒有人比許中更瞭解此時夏青的心境。

沒有人比他更心痛,他的夏青,那麼好的夏青。

原來世上真的會有人,可以體會到別人所付出的種種艱辛,從而為之心動為之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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