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中一眼看到便坐在旁邊溫聲問道:“怎麼了?”

夏青的目光從杯子上移走,沉沉地看向半空中,臉色沉肅又有些憤懣,但仔細觀察,深處又透露著兩分無力。

“我和世子夫人說了,以後昌珉每旬在我們這裡待五天。”

許中先點了點頭道:“好,以後我每日抽出兩個時辰來給他啟蒙。”

說完垂著眉頭思索了一下道:“還是再添兩個下人吧,現在伏二伏三他們都在許青坊,家裡也缺人手。”

夏青吁了一口氣,無奈又憤怒:“算了,大概宋七夫人那裡也不放心,會派兩個人來跟著。”

許中聞言點頭也不再提別的事情,只是從夏青的手上把茶杯拿出來,給夏青到了一杯茶水。

夏青看著許中斯條慢理的動作平復了兩下心情問:“不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知道了我也做不了什麼。”

夏青半是抱怨半是不滿:“她自己不開心就算了,反正是他們兩口子的事情,為什麼要朝著昌珉去?”

開了口子就停不下來,夏青是真的覺得這算是目前為止非常糟心的一件事了。

她有過很多憤怒的時刻,但是這麼糟心卻沒多少。

碎碎唸了一下午,直到晚上歇息的時候都滿臉的不開心。

這邊世子夫人回去以後也心事重重,和她一同回去的世子難免驚訝:“那個夏青和你說了什麼?怎麼七哥媳婦先回去了?你也一臉有事的樣子?”

世子夫人看了丈夫一眼,還是扯著笑容溫聲道:“不過是些小事,七哥走之前不是將昌珉拜給許中了嗎?許夫人提出每旬想接珉哥過去住上五日。”

世子聞言也皺了眉頭:“只住五日?是她的意思還是許中的意思?不過昌珉確實太小了。”

顯然世子也覺得一點問題都沒有,相反還會認為每旬五日是少的,但是同他們這樣的人家,對於幼童啟蒙,先生若不是不出世的大儒,還是請回府裡比較好。

不過顯然許中是不可能了。

世子夫人看了一眼毫不知內院情形的丈夫,內心深處有些煩躁,但還是柔婉地笑道言:“許是憐惜孩子太小,七哥又剛離家,他媳婦也不好過。”

“正好前一段時間,七哥媳婦不是給珉哥請了許多先生嗎?每旬在許大人那裡學一些,再讓師傅教一教也出不了錯的。”

世子點了點頭道:“這事倒也可行,許中肯定沒那麼多時間來教珉哥,做學問還是得要靠家裡的先生,但是許中那裡的一些東西,珉哥還是能用的上的。”

沒錯,當初世子和鎮國公為什麼沒有阻止宋七把自己的兒子拜在許中門下?

為的就是這些東西。

許中不可能有後,這樣一來,他的徒弟將來就是最大的受益者,而宋七又不是大房,他的兒子自然也沒有襲爵一說,如此一來,和一些不好聽的名聲相比,當然是實惠更讓人心動。

世子夫人應下,但是心裡依舊發沉。

這件事情還是得下一劑猛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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