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中看著臉色有些彆扭的許濟,溫聲道:“她去見皇后娘娘了,待會徒弟帶著她向您請安。”

許濟臉色還是有些不好看,但是也沒有多寒暄,打發進去稟報的許笠也出來請許中,許中最後躬了躬身去見皇帝了。

皇帝的臉色確實比許中出京之前憔悴許多,他看了一眼許中,面色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扔了幾張摺子給他道:“你看看吧。”

許中拿起來快速略過,摸不準趙承明是什麼意思。

皇帝也沒多說什麼,往身後的椅子上靠了靠,捏了捏眉心道:“你回來的可有些晚。”

許中連忙躬身請罪:“微臣有罪。”

皇帝哼了一聲道:“行了,徐州那裡你做地很好,沈長風的摺子和郭成安的摺子朕也看了,八成是夏青拉著你亂跑的吧。”

許中拱手道:“是下官想去益州看看。”

皇帝冷哼也不再說什麼轉而問起:“這次你回來想要什麼官職?”

許中揣測了一下皇帝問這句話的意思,垂眼道:“微臣聽憑陛下旨意。”

皇帝抬眼看了一眼許中,抬起茶杯喝了一口道:“你可是和夏青學的越來越滑頭了,可想進吏部?”

許中本就猜測皇帝有此一問的原因就是張老大人的遺願,現在一聽果然如此,但是他想了想拒絕了皇帝的提議。

皇帝點了點頭道:“朕也有此想法,你待在中書省比待在門下省方便得多。”

隨後又問道:“你既然看了摺子,覺得誰人最合適?”

許中把摺子放好拿在手裡,微微低眼並不直接看皇帝,他想了想還是沒有說什麼推脫的話。

他和其他官員不一樣,他並沒有一定要做官的想法。

而且或許是真的聽夏青一口一個皇帝喊多了,他漸漸地發現他對於皇帝竟然也沒有其他官員那麼懼怕。

這真是一個讓人害怕的事實。

但他的的確確有時候會這樣想。

許中開口道:“張大人說的就很合適。”

皇帝挑眉,神色有些不明,看著許中道:“你看了這些摺子依舊覺得他合適?”

許中垂眼看了一眼手中彈劾曹修的摺子,拱手道:“摺子上也說了是二十多年前的一次失誤,人非聖賢誰能無過,且曹大人也因為當年的失誤左遷,當不與此時有關。”

皇帝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許中,半晌後道:“明日擬旨吧。”

許中應諾,心裡這才明白為什麼這幾日皇帝一直沒有任命丞相的旨意。

甚至非常穩當的曹修自己都沒有上書,這件事情被人大肆攻奸,確實很難辯駁。

此事落定塵埃,但是許中心裡還是有些疑問,想要張口問詢但是又覺得不合時宜。

皇帝看了一眼靜默的許中道:“張致身邊的人有問題,他自己臨終前處理了。”

許中這才全然明白,像退任的宰相舉薦新相這件事情,本來應該是機密中的機密。

若不是張致病入膏肓,無法再進宮,皇帝也不會親自跑到張家去問詢。

但是誰知道皇帝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開始慢慢弄搜尋曹修以前的漏洞,顯然是漏了風聲。

不過許中不是夏青,沒有那麼重的好奇心去探究其中的八卦,皇帝顯然也不想說這些有的沒的。

他坐直隨意翻了翻滿滿一桌子的摺子,拿起幾封看了兩眼又扔到許中手上道:“這些人你留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