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抿了抿唇角道:“許夫人,我與她們又有許多不同,我父王和母妃……”

夏青早就聽出來了,安陽每次都會問父母之事,她所擔心地癥結也一直在這。

算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但也不算是一件什麼大事,夏青口無遮攔:“安王是王,卻非君王。”

此話一出,安陽倒吸了一口涼氣,抬頭看著淡定又有些無所謂的夏青,喉頭滾動了一下,她震驚於夏青的大膽,甚至震驚到有些惶恐。

但是不可避免的,甚至不可言說的,安陽還有一點點爽快。

這樣的話她從來沒有想過可以這樣輕描淡寫的說出來,不用害怕殺頭,不用害怕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

心跳的砰砰快,幾度張口,最後帶著興奮的語氣道:“可是我擔心他們不開心,為人子女,當不做此等害父母傷心之事。”

夏青:……是嗎?我覺得你這個語氣也沒有一定不做的意思。

但是夏青還是挑了挑眉道:“公主難道將來過的不如意就能讓王妃安心了。殿下不如向安王妃直言殿下的擔憂,王妃出身柳氏,那樣明理的大家族,難道王妃會真的一點也不聽殿下的心裡話?”

“而且,妾身說這幾人的重點也不在此處。”

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得到答案的安陽已經在思索應該如何與母親說這件事了,現在聽到這句話有些摸不著頭腦。

夏青扯著嘴角,手指靈活地轉著手裡的杯子:“妾身的重點在於……”

“殿下到底想要什麼樣的日子或是什麼樣的夫婿?”

安陽張口就可以回答:“我想每日無拘無束,自由地跑馬射箭,甚至是出門玩耍,喜歡了就在屋裡學學針線女紅,不想待了就隨意出門。”

夏青這會是真的笑了,她搖頭心裡感慨,大約每個學生都是這樣的,想學就學,不想學就想著能出去玩,多麼天真美好的嚮往。

安陽不明白夏青為何發笑,夏青也只是回道:“公主不想做點其他的事情嗎?先前我說的幾人,此刻無論做著什麼事情,都很少有空閒的時候。”

“人只有有了自己的事情做,才能少在內宅之中消耗自己的心神。”

安陽不明白其中的差別,夏青索性說透:“殿下,若是你每天睜眼就想的是以後如何如何,您這一輩子也很難過的幸福。”

安陽怔怔,是這樣嗎?

安陽走的時候,夏青起身相送,其實安陽還有很多想問的地方,但是又都不知道該怎麼問,或者說她總覺得自己問出來的問題會貽笑大方。

夏青看著前面的小姑娘也沒有說話,只是難得的有些沉思。

安陽轉頭看夏青的一眼,夏青自己也看的分明,站在院子門口的許中也看的分明,很難說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但是總覺的胸口塞了一團棉花,喘也喘不過來。

夏青望著天,心裡很是不願意負擔另一個人的人生,可是她要開的是學堂,是女子書院,她要做的是師長!

“我和許大人大概明天就要告辭了。”

安陽的一雙眼睛有些懵懂,不完全是懵懂,只是看過去就知道這個人的思緒現在有多混亂。

“夫人要走了?”

“是,京城裡也很忙,你知道的,我總有很多事情要做,以前在宮裡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