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看著這樣的安陽慢慢撥出一口氣,再抬眼的時候已經很是堅定了。

“殿下,我不說您能不能不成親,我只告訴您幾件事情好不好?”

安陽看著夏青點了點頭,她太痛苦了,一隻耳朵告訴她應該如此,一隻耳朵又拼命反駁,她迫切的希望有個人能告訴她一個明確的方向。

從此之後,一往無前,再無退路。

夏青對著安陽笑了笑,但是這次的笑容裡多了很多東西,安陽覺得此刻的夏青竟然有一種比她母妃還要年長的感覺。

“殿下,您當然可以不成親。就是安王妃現在相看也沒什麼,您是皇帝親封的一品公主,尚公主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即便是您的父王和母妃也不能輕易做主,還是上表陛下才可。”

“二者,您若是鐵了心不成親也沒什麼,絞了頭髮做姑子還來得容易些,但是殿下要想好,您到底是現在不想成親還是這輩子都不想成親。”

“三者,我觀殿下今日有此發問,並非是對婚事不滿,而是不想整日困於後宅,便是肆意跑馬都不能,可是如此?”

醍醐灌頂,安陽看著夏青點點頭,她對於成親最本質的害怕來源於她親眼所見的那些日子,太可怕了。

想起往日姐姐們回家,總是悄悄抱怨又納新房,或是婆母又讓去請安的事情,或者是她現在這些嫂嫂們的日子,又或者是她母妃的日子,沒有一樣是她想要的。

夏青笑了笑,正要說什麼,就聽見遠處好像有腳步來的聲音,再多的話現在也說不了了。

她們倆現在可都是驚弓之鳥,是她能讓別人看到許夫人爬牆,還是安陽能讓別人看見她偷偷跑到演武場?

安陽和夏青都有些緊張,對視一眼,夏青竟然有些啼笑皆非。

真是感覺他們才像被抓到偷情的一老一少,夏青笑了一聲長話短說道:“殿下若是不滿意自己現在可以一眼看到的婚後日子,那殿下想要得到什麼樣的日子?又願意為了這樣的日子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看了一眼遠遠已經能看到衣角的下人,夏青一躍從牆頭上跳了下來,只留下了一句

“殿下,按理說公主得了封號是可以受封食邑,開建公主府的。”

安陽有些發愣,不知道夏青突然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是看到快要衝進來的下人也不敢再繼續在牆角下觀望,轉身先行離開了。

身手貌似很矯健的夏青在強下撲到了地上,還忍不住向前衝了兩步,她看了一看被摩擦的有些紅的手掌心疼得不行。

正可憐巴巴地從地上起來,給自己的手掌呼了兩口氣,拍了拍膝蓋上的泥,發現怎麼也拍不乾淨只能長嘆一聲望天。

真是多事之秋啊?

傷春悲秋的夏青剛剛擺正自己望天的腦袋就看到遠處的兩人。

心裡頓時一個激靈,壞大事了。

許中面色黑沉,周身更是生人勿近的模樣,盯著夏青沒有說話,看著夏青縮頭縮腦的樣子狠狠揮了下袖子回房,顯然是已經看到剛才夏青的所作所為。

許中身後的程大郎也拼命給夏青使眼色,他覺得有一種閻王打架小鬼遭殃的感覺,他也沒有想到,高高興興跟著許大人回來就看到夫人從牆上往下跳的樣子啊。

他小心地嚥了咽口水,剛才那一瞬間大人也太可怕了,好像整個人一下子被凍住,沒有聲音,但是突然猝不及防噼裡啪啦地碎開。

程大郎覺得那冰渣子一定濺了他滿身,不然為什麼他現在怎麼這麼想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