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和許中梳洗過後,互相對視了一眼,夏青深沉地嘆了口氣,許中沒什麼表示,但是心裡也有點想嘆氣。

“其實我們應該直接找那個陳先生的,方便又不用住到王府來。”

許中雖然心裡也這麼想,但是他並沒有說出來,只叮囑道:“等會若是與王妃說不到一處,就稱病早些回來,不必勉強自己。”

夏青眼睛一斜,目光灼灼,裡面還帶著一些小勾子,連嘴角勾起的笑意都這麼曖昧:“公公,難道不害怕我得罪了安王妃,你的官路受損嗎?”

夏青有意,伸出手一點點爬上許中的胸膛,繾綣的,還故意靠在許中的身上,說話的氣息都鑽進了許中的耳朵。

兩個人都剛剛沐浴完,還帶著些水汽,夏青的臉被剛才的熱水燻蒸的有些紅,現在一看好像要用活色生香來形容才對。

只不過這活色生香裡打趣的成分太多,以至於許中只淡淡掃了一眼幾乎貼在他身上的夏青,什麼話都沒說,開始整理起自己的衣飾。

夏青本意也不是如此,實在是因為許中的話太過於中聽,她們誰都不是小孩子,自己也當然知道該做什麼,不需要有個人在身邊整日提醒你這不要做,那不要做。

或者說為了禮教、面子、名聲,這些通通都莫須有的事情,而叫你忍一時風平浪靜。

夏青更喜歡聽到許中這樣的話,不喜歡的話就不要去做,或許是錯的,或許不夠好,但是足夠寬慰夏青的心。

太中意,所以才摻雜親暱的打趣,但是許中那清凌凌的眸光一掃,夏青的興致不僅沒有退卻半分,反而像是心裡被貓輕輕抓了一下,不怎麼疼,只是有點想要撓一撓。

欲動真格。

她幾步跟上許中,伸手環抱住腰,並不安分,哪裡都不安分。

嘴上當然最不安分:“公公,你看看安王府里美人如雲,妾身本就是相貌平平,現在一比更是雲泥有別,公公該不會看花看迷了眼吧。”

許中伸手捏住夏青想要作亂的手,聲音都難得有些低沉:“青娘,別欺負我。”

夏青的手被人攥在了掌心裡,卻一點都不著急,反而用頭蹭了蹭人的後背心,那是多敏感的地方!

夏青聲音裡帶著輕柔的,是氣音?是尾音?反正不知道是什麼語氣,但總覺得勾人的緊。

“公公,妾身哪裡敢欺負你,您快輕些,手都捏疼了。”

最後兩個字是說重了嗎,還是說慢了,反正聽在許中的耳朵裡清楚得不行,饒是他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毛頭小子,也被這話燙了一下,手都有些打顫。

“夏青。”

可惜沒有被夏青發現,多令人懊惱的一件事情。

最後都不知道是誰的嚶嚀聲,是欺負的人?還是被欺負的人?到底又是誰在做那個欺負人的壞東西?

……

反正最後兩個人都有些神清氣爽,雖然他們前些時日在路上也是日日膩在一起,但是馬車前面趕路的就是程大郎。

而且馬車顛簸,夏青和許中其實並不親密,只是親暱,但是今個確實實實在在的親密加親暱。

一人朝著前院,已經絲竹之聲陣陣,安王向來的風格。

一人朝著後院,在富麗堂皇的安王府裡唯一能顯現出一些雅緻的地方,夏青跟在安王妃的貼身姑姑身後,去付了後面的宴會。

夏青到的時候,安王妃正坐在正中間,右邊是已經換上寬袖襦裙的安陽公主,左邊是一個大約三十歲上下的婦人。

一眼望過去是花白的頭髮,看著竟然比安王妃還要顯老,最後就是瘦削的臉龐,深深的法令紋,顴骨高聳。

應該是一副刻薄之相才對,但是那雙眼睛實在不像,那雙眼睛很像喬歡的眼睛,沉靜又帶著一股堅韌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