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日裡說話並不高聲,是不想在一堆人眼裡奇怪,但是當他低下聲的時候,那股溫柔大概可以包容世上所有尖銳的情感。

夏青喜歡極了,她點了點頭,放開了許中的脖子道:“公公,你瘦了,我好想你。”

臨到了最後,竟然只能白白的說出來,便是再好的風花雪月之詞都難以表達一二分其中之意。

許中抬眼看著夏青,一下子的笑顏讓人心動不已。

“我也想你,很想。”

且不說這邊兩人含情脈脈,皇帝回宮之後也是先去了未央宮,連梳洗都未梳洗,打發了信安郡王和宋七回了自己府上,問了兩句在宮門口等他的許濟。

“皇后如何?”

許濟低頭,即使半年不伺候了,但是一點生疏感都沒有:“皇后娘娘和肚子裡的小殿下都安康。”

只是心情估計不大好。

皇帝點頭,坐上轎攆一邊朝著未央宮的方向一邊問道:“太子呢?”

許濟跟在轎攆旁,那腿腳根本不像一個四十多歲的人。

“兩位殿下和皇后娘娘都在未央宮。”

皇帝得了訊息,想到今天街上遇到的事便問道:“最近京城可有發生大事?”

許濟隨著身後的許笠,邊走邊早有準備的道:“張大人已將半年內發生的大事都在勤政殿留檔,其餘和陛下離京前並無太大差別。”

“還有就是,未央宮夏青姑姑被皇后娘娘打發出宮了?”

皇帝側目,看了一眼低著頭裝烏龜的許濟笑了一聲,這叫並無區別?他走了一趟,後宮的半壁山倒了。

但是一時他還不想管,才回京都乏得很。

顧惟允和皇帝的見面沒有夏青與許中見面時的慌亂與活潑,在這宮裡,自有一番規則,或許這也是夏青想要出宮的原因。

顧惟允沒有送夏青,但是一恍惚就能想到夏青。

心傷神傷,皇帝看到之後心疼的根本沒顧上兩個兒子,草草打發他們下去後問道:“可是哪裡不適?”

顧惟允跟在皇帝身後進了殿內,伸手寬下皇帝的大氅,二月末,不是什麼溫暖氣候。

“回陛下,臣妾無礙。”

皇帝已然叫許濟招了太醫,顧惟允苦笑也沒有反駁,結果楚問端上來的茶親自奉到皇帝身邊的茶几之上,皇帝伸手拉過讓她坐下。

“懷孕之事還敢隱瞞,朕看你膽子不小。”

秋後算賬,顧惟允往日或有心情與皇帝嬉鬧一曲,今日實在是沒打起精神。

她在等著太醫來之前,先告訴了皇帝東宮和夏青的事情,這沒什麼不能說的,皇帝回宮總是要知道的。

皇帝聽後的臉色也不復才回來時的喜悅,眉目之間沉沉,眼神更是讓人不敢直視,未央宮靜悄悄的,周圍的宮人屏住呼吸,生害怕現在一個吸氣聲過大,都有可能被皇帝拉下去洩憤。

在這樣緊繃到點火的氛圍裡,太醫小心翼翼給顧惟允診脈,臉上沒多大起伏,額角卻悄悄冒起汗。

誰知道皇帝最後只是道:“朕知道了,你無須操心,若是惹不得夏青,換個身份再招進來就是。”

半年的時間,皇帝變了又好像沒變,變得是皇帝更加喜行不露於色,也更加高深莫測,但是不變依舊是霸道的性子。

管她什麼人,想要的,自然就應該留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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