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到是沒忘這件事情,這些日子她一直陪著顧惟允,掌事姑姑該是什麼樣體會了個徹徹底底,但是該放在心上的事情,她也不敢忘呀。

她謝過許賀,正準備讓身後的喬歡上茶,陡然發現喬歡已經被派出去做事情了,她搖了搖頭,輕笑著起身給許賀倒了茶。

許賀哪敢坐著讓夏青倒茶,連忙起身自己接過了茶壺,喬歡的事六宮早就知曉,於是也只道:“姑姑怎麼沒再放個小宮女在身邊,灑掃奉茶也有個使喚的。”

夏青淡然一笑也不去搶許賀的差事,只道:“也不是什麼金貴的人,說穿了還是個宮女奴婢,何苦一定要有人侍奉著。”

許賀端著茶坐下,頭微微垂著,顯得很是恭謹:“能侍奉姑姑已是天大的榮幸。”

夏青笑,不去糾正許賀的話,一個人的理念差異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也並不是別人幾句話就能輕易撼動的。

她看著摺子上都不是很熟悉的名字,有些猶豫,手也不停地摩挲著小玉葫蘆,許賀是何等人物,眼睛尖的能看到許濟臉上的神色,何況是現在並無太多掩飾的夏青。

他有些遲疑地問道:“可是這些人有哪裡不好?”

夏青無言以對地看了許賀一眼,語氣裡都是苦笑:“你也把我想的太神了,這些人我尚且不認識呢,難道還能隔著名字就看出來不可?你可有什麼好建議?”

許賀遲疑道:“這幾人裡前兩位是在宮裡,今年才準備出宮的宮女,後面四個都是內侍,裡面有滑頭的,也有老實的,不知道姑姑到底想要個什麼樣的。”

夏青看了看紙上這些人入宮後的生平,以及家世背景,還是不能分出哪個比較好,其實這也側面證明了,這幾個人都沒在她心坎上。

許賀這個人精自然明白,於是道:“姑姑可還是有哪裡不滿意?奴才再給姑姑挑些來。”

夏青心裡嘆氣,也覺得自己要求太高,但是抬眼看到許賀,就有些福至心靈:“我想要個你這樣的,你可有徒弟?”

許賀蒙了一下子,搖了搖頭,然後趕緊垂首,嘴角抿了抿道:“奴才資歷不夠,並沒有徒弟。”

夏青悵然地嘆了口氣道:“那行吧,也不必大費周章,就這些人安排著見一見罷,無需打草驚蛇,也不必提前告知他們,免得傳得滿城風雨。”

許賀還有些僵,給夏青草草行了禮就走了,但是夏青的話一直往耳朵裡面鑽。

像許賀現在的身份,早已能猜出一二分其中細理,雖然不明白內情,但是許賀相信夏青,夏青是他見過的所有人之中最磊落坦蕩,也是最心懷善意的人。

這樣的人怎麼會平白無故去加害或是矇騙一個人呢?

大跨幾步,突然停下,閉著眼睛深吸幾口氣,決然轉頭往回走。

他不知道到底怎麼選對他才是最好的,但是他知道他這條命最開始是屬於許大人的,也就是屬於夏姑姑的,他情願追隨夏姑姑而去。

這宮裡,他待了許多年,早就夠了,如今既然有內侍離開宮廷的事情,他理應如此,一無反顧。

許賀是難有的果決,也正是他這份果決,才能在最開始許中並不出眾之時就早早拜入門庭,他比太多人有膽量了,在他身上,膽大心細四個字型現的淋漓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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