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惟允也順著夏青的目光看去,向蒼就溫和地勾起嘴角,朝著兩人笑了笑道:“姑姑教導,多說多錯。”

夏青被噎了一下,但是顧惟允卻是笑了起來,夏青不怎麼開心的看了一眼顧惟允,然後狠狠地瞪了一眼向蒼,轉過頭看著喬歡,雙手扒在椅子上,可憐兮兮的看著她:“喬歡,我想吃月團。”

喬歡應聲出去,夏青對著兩人左右偏偏頭,滿是得意之色。

*

女官放榜之日很早,不過也就五天時間,便有人敲鑼打鼓的開始送懿旨。

幾個讀書人模樣的人從視窗往下看時,看到的就是兩列人,前面是步步規矩的宮女,後面則是禁軍侍衛,最前面的是個女官模樣的人,手裡端著托盤紅綢,那下面向來就該是聖旨了。

其中一人瞠目結舌的看著:“女子做官也需要這麼大的排場嗎?比我們放榜時那些衙役來通報還要有陣勢。”

兩人雖然心裡都在想這件事情,但是也有人嘴上不肯承認,旁邊桌子就有一個人開口:“哼,不過就是人多了點,有什麼用,再說去宮裡當官,也不知道是給皇帝做妃子還是當官……”

還沒說完就被旁邊人捂住了嘴巴,公然戲謔皇帝和皇后,這人多大的膽子,還要連累同桌之人。

有幾個同桌之人立刻起身向眾人一拱手離去,到是一個白白淨淨的人,站起來拱手道:“賀兄無狀,望各位海涵。”

眾人拱手一回禮,也把眼睛撇過去不看這等人,真真是淫者見淫。

場面靜了一下,看著底下敲鑼打鼓的人還在繼續,那竟然還只是一個人的排場,所有選考上的人都有對應的女官和宮女禁軍,長長的隊伍足以威懾和驚豔所有人。

夏青此刻正愜意地坐在窗前的榻上陪著顧惟允,不知怎的,顧惟允的面色這幾日看著總是不太好。

顧惟允自己也覺得時常睏倦。

夏青皺著眉頭,有些憂心,還伸手摸了摸顧惟允的額頭:“昨日給你請平安脈的太醫如何說?”

顧惟允搖搖頭,嘆了一口氣:“只叫我最近注意些入口之物。”

看著夏青眉頭還是緊皺,她有些蒼白的臉上勾起一抹笑:“你把司儀司和司禮司女官宮女全派出去了?”

夏青想著今天早上的場面,忍不住低頭喝了口茶,狀似謙虛:“哪有,我明明還留了值守。”

說完她看著顧惟允挑眉,然後一臉憋笑:“我覺得還沒考試的那些人必定是羨慕極了。”

事實證明,夏青說的一點錯都沒有。

在樓上會友切磋和吃飯的人都嫉妒瘋了,雖然剛剛發生了一點不好的事情,但是下面這麼熱鬧,樓上自然也不可能安靜下去。

有人酸溜溜地道:“聽說那懿旨上不僅是皇后親擬,還有陛下的印章,這是真的嗎?”

旁邊一個看中就很富貴的人點了點頭,為什麼看著就很富貴呢?

因為他的衣服料子和腰飾玉佩再到頭上的玉冠,沒有一樣是凡品,當然本人的氣質看著也很出眾就是了。

他點頭,然後轉過身來看著下面的長龍,有些感慨:“是陛下的印章,我等竟多有不及。”

這話一下子切中了要害,他們心裡就是這麼想,才酸溜溜的呀,有人小聲嘀咕道:“有必要嗎?不過就是個內廷女官。”

說出了不少人的心聲,但是這事和他們還真是沒什麼關係,人是後宮的,又是懿旨,他們難道還能指責皇帝?

看著底下的熱鬧漸漸遠去,眾人才慢慢坐回來,只是美酒佳餚怎麼也吃不出最開始的味道。

其實,當女官好像還挺榮耀的。

全京城的百姓都這麼覺得,尤其是邵家的鄰居,等送走了那一條長龍之後就有人開口道:“邵大夫,你這可得請大傢伙吃飯啊,我聽說你這閨女一個月有二兩的銀子呢,就是一個勞力出去跑腿可都掙不到啊。”

伸頭探腦出來看熱鬧的街坊鄰居都紛紛應和,不說勞力,他邵大夫都掙不到。

邵家人現在的臉色別提有多複雜了,但是邵憐卻已經喜極而泣。

旁邊的人心裡也感慨這邵家大娘子是不容易,但日後要苦盡甘來了,紛紛圍上來一番熱情的恭賀。

瞧著和被休當日回門是一點也不一樣了。

更有許多妙齡女孩悄悄打量,這邵家大娘子平日也不怎麼厲害啊,她都能選考上,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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