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致和吏部尚書杜潘正對著皇帝一陣輸出。

皇帝不是非常高興,他這段時間還在看國庫的賬目,結果張致和杜潘也沒給他帶來好訊息。

張致看著上面的皇帝道:“陛下,朝中人手緊缺,今年是否要加開科舉?”

皇帝翻著眼前的摺子,找出四五個放在一邊道:“這些人上書辭官,張卿、杜卿可知曉?”

張致當然知道,摺子在他這裡過了一遍才送到皇帝的手上。

他繼續躬身道:“陛下,是否要緩些時候,這些世家子一旦辭職,朝中怕人手更要緊缺。”

皇帝的臉色一下變得更難看,他忍得還不夠。

張致低著頭並不害怕皇帝的怒火,因為又不是對著他的。

杜潘則是有些小心翼翼地翻開皇帝挑出來的摺子,第一個看到的就是王崖。

他嚥了咽口水,有些明白為什麼皇帝這麼生氣了。

皇帝沒有說話,張致也停在那裡不再開口,他不知道怎麼開口進諫,皇帝和世家的這筆賬,走到了這裡,他決不能勸皇帝放手,否則將來只怕會更難。

於是張致沉思了片刻道:“陛下今年不如加開恩科?”

皇帝胸口微微起伏好幾下,才把這口惡氣嚥下去。

他還沒找他們算賬,他們到先來點起火來了。

不過皇帝最後也只是同意了張致的提議,並沒有輕舉妄動。

但是等到張致走後,他又拿出了許中曾經的那封摺子,看了許久後道:“把許中宣過來。”

許中在同僚羨慕的眼神中去了勤政殿。

許中想著最近聽說的事情,其實大概也能猜到皇帝為什麼要叫他。

這就是融入群體的好處了,訊息總是要靈通一點。

何況等到了勤政殿門口,許濟擋住了許中行禮的手,還小聲問道:“可知道為何叫你?”

許中輕輕點了點頭,許濟也就不再多說。

等進去之後,許中行禮後也沒有多說話,只是看著上首的皇帝在那沉著臉思索。

皇帝拿著手裡的摺子想了許久之後道:“這件事交給你做如何?”

許中愣了一下,他有些許的心動,但最後還是都化作了無聲的嘆息。

他躬身道:“謝陛下信重,但微臣認為並不合適。”

皇帝睨了一眼面前站著的人道:“因為身份?”

許中坦然回道:“是。”

皇帝就不在意地道:“朕都能封你做官,還會忌諱這一點?”

許中心裡有些遺憾,但到也沒覺得有什麼,更多的還是對於這件事情的思索。

他低著頭道:“陛下,並非所有人都如您一般胸懷四海。臣走過許多地方,也有人在未知臣身份之時多加褒獎,但明白之後卻是棄如敝履。陛下想要興辦官學,那麼就應該找德高望重之輩,臣願為馬前卒,為陛下提凳執鞍。”

皇帝有些驚訝的“哦”了一聲,道:“這可是你寫的疏議,被別人佔了功勞你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