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和顧惟允在商量六司中的事情,皇帝和張致也在商量一個人的事情。

皇帝把摺子拿給張致道:“張卿先看看這封摺子。”

張致拿過來,發現是沒見過的字跡,但筆鋒遒勁有力,且行雲流水。便輕輕點了點頭,然後接著往下看,越看眉頭越舒展。

張致看完之後看了一眼看不出什麼神色的皇帝道:“看來得恭喜陛下又尋得良才了, 不知是誰家兒郎。”

皇帝就道:“張卿也識得此人。”

張致有些詫異,又看了一眼摺子上的字發現自己確實不認識之後就道:“陛下又打趣微臣了,微臣何時識得如此俊秀人物了。”

皇帝就微微一笑道:“就是往日跟在朕身邊的許中。”

張致隱隱覺得自己手裡的摺子有些拿不穩,他語氣艱澀的問道:“可是徐總管身邊的那個……”

張致是希望皇帝搖頭的,但是他發現皇帝點頭了。

他頓時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覺了,震驚有之、懷疑有之、惋惜亦有之。

他看了一眼摺子道:“皇帝確定摺子乃許公公所寫?”

皇帝看了一眼沒什麼心情的道:“是他,朕準備派他去分糧,過半月左右再出發,讓顧磊先去, 把新麥種的名聲打出去。等名聲吵起來了,再把安大郎的訊息放出去。”

張致雖然十分痛惜,但還是十分清晰的道:“陛下,許公公是內侍,此舉怕是不妥?”

皇帝就看了一眼張致道:“哦,愛卿覺得有何不妥?”

張致一時竟然語塞了,他竟辯不出來,但他還是道:“內侍是奴籍,奴籍不可為官,且自古就沒有內侍為官的先例,內侍低賤不堪大用……”

皇帝就道:“奴籍可改,張卿剛剛不也說了許中是良才嗎?先例這種事情,對我們趙家來說無用。”

張致這會是真的不知道怎麼說了,皇帝就直接道:“張卿可把摺子傳閱給其他幾位大臣,朕很是欣賞於他,你們也看看, 過幾日朕應該就會公佈朝野了。”

張致和皇帝還在做思想工作,但是顧惟允這邊已經開始,她先讓向公公去傳了訊息。

按理夏青也應該去的,但是夏青實在嫌難跑,六司又不在一處,而且太陽又大,乾脆讓向公公一起算了。

夏青給向公公說這件事的時候,向公公臉都是木的,因為他早猜到了,夏青是不會走這麼遠的路專門為了給三個司正傳訊息的。

是的,三個司正。

這就是為什麼六司一直混亂的原因了,因為一半都沒有最高的長官。現今六司裡只有司律司胡司正、司膳司樓司正和司儀司羅司正。

夏青甚至都沒有見過司儀司羅司正,但是有胡司正和樓司正在前,想也知道這個羅司正可也不是簡單的。

未央宮外殿廳堂裡,五個總管和許中以及剛剛的三位司正已經來了,有宮人專門為他們奉了茶讓他們且等一會。

其他的幾個人隱晦的掃了一眼不動如山的許中,都沒有說什麼。

胡司正和許中算是最熟的了,於是開口打招呼道:“許久沒見許大人了,大人最近可好?”

許中微微頷首,然後放下茶杯道:“託胡司正的福,一切都好。”

胡司正垂眼看著許中滴水不進的樣子, 想起了未央宮掌事的夏青, 微微眯了眯眼道:“那大人可知道娘娘為何叫咱們前來?”

許中他起頭掃了眾人一眼,不出意外的看見了其他人的目光,他淡淡的道:“貴妃娘娘奉旨整肅六宮,叫各位來自然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