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沈慧送我的,也沒有讓人看見。”

夏青仔細摸索著銀簪,發現它的尾端好像能拔開,於是使勁一拔髮現裡面竟是中空的,往外一倒竟然出現了白色的粉末,夏青竟然有一種終於找到的感覺。

夏青沒有再多解釋,實在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夏青伸手把絹花和簪子簪在自己頭上,然後又伸手把玉環掛在自己腰上。伸手把武小圓拉起來道:“我現在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要記好。”

武小圓有些明白了過來,伸手抓著夏青的手,緊緊的,用了很大的力氣,想要開口說話,但一張口就是哭聲和哽咽,竟然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不住的跺腳搖頭,臉上都是急切和悲慼。

夏青伸手按住武小圓的肩膀,嚥了咽口水對著武小圓說道:

“你覺得我能逃過去嗎?我們倆個一個給淑妃宮裡送膳,一個給甘露殿送膳,現在淑妃中毒,小內侍臨死之前又說是崔婕妤指使的,司膳司的飯食沒事,鍾粹宮的飯食卻有毒;能下毒的就我們倆人,現在毒又在我們兩人中間,辯都辯不了。你說沈慧送你的簪子,那有誰看見了?但誰都知道你和鍾粹宮的內侍相處融洽,若是再在那個內侍那裡找到買這件東西的證人,是不是就能說這簪子是他送你的。但是你從未接觸過崔婕妤宮裡的人,你怎麼聽從她的指令,只有我,我去給崔婕妤送飯,又和你關係最好。這件事到最後很容易就會是我們倆合謀去做的。”

武小圓瘋狂的搖頭,眼淚像是止不住一般,一直搖頭,她抬頭哭道:“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收她們的東西,都是我不好……”

夏青使勁的按住她的肩膀,然後道:

“但是現在,我們能活一個,你想我先是去甘露殿送飯,今天又非要去鍾粹宮,這就說明我有異常對不對,只要這些東西我戴上,就證明我和那個內侍和毒都有淵源。要是後面有人來提問你,你就說你什麼都不知道,平常也就是那個內侍和你說點我的事情,絹花也是他讓你帶與我的。今天也是我非要去鍾粹宮送膳的,是不是就合情合理了。沒有其他證據,六司是不允許她們把你怎麼樣的,她們也不會多做這一步的,她們也會害怕漏出蛛絲馬跡的。”

武小圓還一直在低聲說道: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夏青不想讓她這麼想,這怎麼能怪她呢,她是個多麼熱烈可愛又純真的姑娘啊,每個見過她的人都很喜歡和她說話的。

於是,夏青把武小圓抱在懷裡拍了拍她的背,輕輕的在她耳邊道:

“這不是你的錯,這是別人的錯,我們不能把別人的罪責攬在自己身上對不對?你一定要聽話,不然我就是白整這一出,還會搭上咱們倆的性命知道嗎?”

沈慧在屋裡聽了這話,目光微閃,其實這樣倒也不錯。

“還有,要是這一次司律司帶你問話的時候用了刑,你覺得實在撐不下的時候,你就說你要見小許公公,見到他之後你就說,夏青請他看在鏡湖的面子上你減免減免,不過不一定會管用,你撐不住的時候大可以試試。”

武小圓緊緊的抱住夏青,這一年她們都長高了不少,但顯然武小圓長得比夏青高多了。

武小圓正要開口說話,就聽見司膳司外面來了一個女官三個宮女八個內侍,問道:

“你們誰是負責今天淑妃娘娘膳食的?”

值守的少使趕緊問話:

“請大人和幾位公公姑姑見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下官才去通知了負責淑妃膳食的上官和送膳的宮女前來,還請各位稍等。”

說著把手裡的荷包塞在了為首的女官手中,女官想了想收下了荷包,這雖然是一件大事,但馬上也要滿宮皆知了。俯身在少使耳邊說:

“淑妃娘娘用過晚食之後吐血昏迷了,太醫說是中毒。”

少使一臉驚駭的抬頭看這兒女官,女官見怪不怪,等著人到來。

夏青從武小圓身邊被帶下去的時候,轉頭對著武小圓點頭笑了笑。

看到門口幾位女官後先行了一禮,便默默的不說話了,跟著他們一路往甘露殿走去,幾位下午便照過面的女使和使監默默對了一眼,心下有些嘆息,他們下午只覺得這宮女瘋瘋癲癲又輕狂妄為,只是為著小心留了備份,如今看怕還是要多謝人家。

就是這小宮女的命……哎,怎麼看怎麼留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