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日,鍾粹宮

淑妃放下茶杯道:

“蠢貨,這麼多年一如既往的愚蠢,許濟的人都查到宮前了,她還什麼都沒察覺到。”

王姑姑忙添了些炭火,現下已經十一月,京城的冬天不僅乾燥,北風還特別凜冽。

王姑姑輕輕的扇了扇炭火道:

“娘娘且息怒,那幾個人看著是很機靈,要不是咱們家這人已經在宮裡十多年了,怕是咱們也認不出來的,不怪崔婕妤的。”

淑妃卻更生氣了。

“你道她崔家沒有暗樁,這波是咱們王家虧了,後續的事情咱們的人就不許插手了,讓她們的人去。”

王姑姑想到這次的事情只覺得一座大山壓在背上,忍了忍王姑姑還是小聲勸道

“娘娘,咱們真的要摻和這事嗎,小心傷著娘娘的身體。”

淑妃目光深遠的看著前方虛空,幽幽地問:

“你說崔氏給我傳訊息過來做這件事,是她自己的意思還是她家裡的意思,要是家裡的意思,什麼事情值得崔氏犧牲這麼大去做,你說這樣的事情,我們王氏有沒有摻一手。”

王姑姑頓時不敢多說了。

淑妃王氏閉了閉眼睛道:“遞信,今天動手吧,再讓許濟查該露餡了。”

王姑姑轉身下去了,淑妃看著這鐘粹宮的天,眼裡閃著奇異的光芒。

縱使皇城又如何,他們王氏見過的可不止一個皇室,這皇城她王氏和崔氏想要亂起來,就一定可以亂起來。

這邊崔王的計劃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那邊夏青卻越來越覺得怪異,尤其是在今天看著沈慧時不時看向自己和武小圓的眼神,還有一臉又焦躁又興奮的神情,簡直壓都壓不住。

夏青不知道沈慧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也看不明白當前的局勢,但她心裡慢慢的開始敲起鼓來,這樣的感覺她曾經也有一次,就是在那個冰冷的湖裡,湖水倒灌進口鼻的時候,她也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如此急促又慌張。

沈慧的臉上越來越焦躁,神情也越來越興奮。

夏青深吸一口氣做了決定,不能再等了,她有預感絕對會出事,她站起身來深深的看了沈慧一眼,伸手就拉起旁邊的武小圓快步走出房間,周圍的人都驚了一跳。

武小圓也一臉懵的被拽了起來,但是看了眼屋子裡這麼多人她就把嘴裡的話又咽了回去。

現在已經是下半晌,估計著再過兩刻鐘就是她們要去鍾粹宮和甘露殿送飯去了,她拉著武小圓去了女官們做膳的地方,去了發現正好是收尾階段。

她直接找上了負責淑妃和崔婕妤膳食的兩位女使,是的,淑妃和崔婕妤便是這宮裡除過皇帝頂頂尊貴的人了,又無太后皇后的,司正不到宮宴不出山做膳,兩位掌使負責陛下的御膳,這四位女使便輪流照看淑妃和崔婕妤的膳食。

夏青拉著兩位女使的手道:

“女使送出這膳食之前不妨每份留點以備檢視?”

兩位女使和使監都一臉嚴肅的模樣,其中一個明顯年長些許的使監就問:

“你是誰,誰準你進來的,還有你剛剛這話什麼意思?”

夏青卻不耐煩再說了,只道:

“大人們都在這宮裡許久了,留一份備著檢視有什麼不好的嗎?這其中或可出現的事情各位大人不害怕嗎?”

周圍的人都是一臉震驚,實在是這種場面難得一見,一個宮女滿臉嚴肅的對著幾位大人說這話,而且眼見幾位大人也有被壓住的趨勢,他們都鼻觀眼眼觀心的低下頭屏住呼吸不敢說話。

這其中另一位使監明顯也怒了:“大膽,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誰準你在此地大放厥詞,來人啊……”

話還沒說完便被夏青打斷:“言盡於此,各位大人收尾吧,要開始送膳了。”

說完就又去把鍾粹宮和甘露殿的兩個食盒找出來,仔細的摸了摸食盒,夏青的手經過了每一寸食盒。

看完就有些洩氣,食盒裡什麼東西都查不出來,她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想幹什麼。

摸著身邊的兩個食盒,夏青抬頭看著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武小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