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們辰時在殿前集合的時候,便見兩個人一臉慘白的跪在地上,都很眼熟,都是她們這一批新進宮的,旁邊站著臉色沉的滴水的徐女使三人和一個黃色宮衫的女官,神情嚴肅。

夏青趕快站到自己的位置,輕輕掃過那黃色宮衫的女官。

實在是這個顏色的宮衫並非宮女可穿,只能隱約看到司律司三個字,下面的官職卻再也看不見。

夏青也不敢再抬頭看,實在是現在的氛圍實在怪異,夏青都有一種屏住不敢呼吸的感覺。

後面來的人迅速站好,但是這一次,徐女使卻沒有輕易開口,而是眼神像刀子一樣掃過眾人才道

“昨日說你們有些奴才樣了,如今看卻是些心大的,那你們就仔細瞧好了,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來人,杖二十,發配到掖庭局。”

說完就一擺袖徑直離去,司律司女官和大宮女趕緊躬身行禮恭送。

門口的兩個內侍等躬身送完徐女使,便拿著廷杖進來開始當著眾人的面行刑。

還未行刑兩個宮女便哭著求饒命,只是在場的都沒人敢分心神給她。

第一杖下去便能聽見“砰”一聲,是廷杖打到肉的聲音,隨之而來的便是兩個人的哀嚎,在場的小宮女全都臉色一變,便是兩個大宮女都不例外,唯有那行刑的內侍和司律司女官面色不變。

在一開始的哀嚎和後續無力的呻吟中,行刑終於結束,內侍兩人拖著兩個宮女出了清和殿的大門。

司律司女官一句話沒說也轉身出去,兩個大宮女連忙躬身行禮恭送完後,轉頭看了她們一眼便相攜離去。

等大宮女走後,有人終於撐不住跌倒在地開始痛哭起來,饒是夏青也白了臉色,呼吸都略快了一兩分。

夏青終於明白,什麼叫做殺人不過頭點地,杖二十在送到掖庭局,怕是多半活不了,饒是夏青再做好準備,也被這慘烈的一幕驚住了。

武小圓臉色發白的握住夏青的手,滿臉是淚的看著夏青

“夏姐姐,夏姐姐……”叫了幾聲,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只是滿臉的慘白和驚惶,夏青看著眼前這個只有十一歲的少女,無端的有些悲涼,只是伸手拍了拍武小圓的手,並沒有出言安慰,因為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也實在沒能力去說什麼。

……

過了兩天,在大家惶惶不安的氛圍中,終於有人從大宮女那裡知道了兩個宮女所犯何事。

據說當天徐女使抽查之後,便有人猜到過幾日要分去六司了。

這些日子大家也都隱約聽說了一些,宮正司女官很少有是宮正司宮女選考上去的,但六司中卻是以宮正司為先的。

宮正司的女司正因為皇后故去,心腹嬤嬤撥去照看太子所以位置空缺著,女官和內侍都統一聽宮正司內侍總管許濟的吩咐,許濟啊,那可是一直跟在皇帝身邊的人,宮中哪個內侍宮女又不是在許濟那裡聽吩咐的呢,自然六司中以宮正司為先。

或許正是因為宮正司總理後宮事物,所以很少有宮正司的女官是從宮正司的宮女中選考的,大多是其他五司平級或降級選任。

很多人一聽立馬不是那麼想去宮正司當宮女了,宮正司的宮女多是負責日常灑掃,花草侍弄,或是養些珍寵。

但也有人想要去的,因為有人壓根不想當女官,而是瞄準了皇帝的後宮,宮正司的宮女還有一個去處,一些宮女再教上半年後也會送去後妃宮裡伺候,有人總想著如此接近皇帝,自己就有了飛上枝頭的機會。

昨天那兩個小宮女就是有意去宮正司的,聽說下半晌在鍾粹宮門外轉悠,想要和鍾粹宮的人先搞好關係,到時在宮正司再待上半年一年的,不論是分配還是鍾粹宮這邊主動把人要過去,都有兩分情意在。

卻正好被出門的淑妃撞見,遣人將兩個小宮女叫來問了一番話便讓人去叫了司律司的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