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還說,已經叫人去通知您的孃家人了!叫夫人也趕緊收拾收拾東西,別回頭人來了,夫人還在磨磨蹭蹭的,耽誤時間!”

那丫鬟說得陰陽怪氣,完全不像平時恭恭敬敬的。

“不可能,我要見老爺!”

“你這個賤婢居然敢撒謊,賤人!”

朱氏說著就要衝上去廝打那丫鬟。

不過那丫鬟早有預料,身體往一旁一躲就閃了過去。

朱氏撲了個空,整個身體半趴在桌子上,將上面的茶盞茶壺全都撲倒。

茶水呼啦啦灑了一地,衣服上和地面上,全沾染上了黃色的茶漬。

“夫人,我勸你有這個力氣還是趕緊收拾收拾東西吧!”

“不然回頭朱家人來了,您什麼也帶不走!”

那丫鬟一邊勸一邊眉飛色舞暗暗嘲諷。

朱氏目光犀利猛地一回頭。

“你!”

她目光忽然落在地上那封休書上,囂張的氣焰瞬間低沉了下去。

“珍珠,你是我身邊的大丫鬟,我平日待你也不薄,我求求你幫我想想辦法,讓我去見老爺一面,我求求你了!”

“我已經快四十歲了,如果這個時候被休棄這不是要我的命麼!”

“珍珠,求求你幫我想想辦法!”

那個叫珍珠的丫鬟面帶諷刺地打量了她一頓,然後冷冷一笑。

“呦!奴婢可擔不起夫人的請求!”

“這府裡的主子是老爺!奴婢身為下賤人,自然要聽主子的,哪兒敢自己做主啊!”

說到‘下賤人’三個字的時候,她語氣明顯加重。

朱氏趕緊認錯。

“剛才是我不對,衝撞了姑娘!”

“求姑娘行行好幫幫我這一回!”

“我嫁到這府裡一二十年,生了三個女兒,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麼能隨意就休了我呢!”

她像是在求情,又像是在自言自語,說到最後聲音嗚嗚咽咽,杜鵑啼血般字字泣血。

她眼神慌亂臉色蒼白,內心風雨雷電交加,精神也接近崩潰。

她怎麼也不敢想象自己服侍了這麼多年的老爺,會這麼絕情。

休妻,休妻啊!

珍珠覺得有些可笑。

“夫人,您怕是糊塗了吧!”

“這是老爺的命令,您求我有什麼用?”

表面上還留存了一絲客氣,實則心裡早已鄙夷。

‘夫人啊夫人,您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