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樊亢唸叨著一黑二黃三花四白的時候,竄天猴飛向空中特有的那種嘯叫聲響個不停!

緊接著,就是一連串密集如同雷鳴般爆炸!蟲仲從望遠鏡裡很清楚的看到,那些之前還撒開四蹄飛奔的戰獒,突然愣住不動,旋即開始瑟瑟發抖,屎尿橫流,然後不知道是哪條狗帶的頭,它們開始到處亂跑,但唯獨避開的,則是雷鳴炸響的地方。

而這種狗的崩潰,很快就引起了人的崩潰。許多組成龜甲陣站在原地挨炮的羅馬軍團士兵,紛紛丟掉手中沉重的盾牌開始跑路。

如果說之前漢人的那種魔法還算是猶抱琵琶半遮面,那麼他們擊退戰獒的舉動,就是完全連演都不演了!

揮揮手,百米開外雷霆陣陣!魔鬼!一定是魔鬼!你們這麼牛逼,幹嘛不去屠神,幹嘛不去攻佔奧林匹斯山,跑人間炸魚來了是吧?

不要臉!一聲聲咒罵之中,逃跑的羅馬士兵唯恐跑得不快,甚至連身上的鎖子甲都脫下來扔了一地!

嗯,頭盔不扔,這是青銅貨,正好當做船費……另一邊,黑帆騎士團的幾個副團長見到蟲仲愣在原地不動,紛紛策馬到他身邊,高聲問道:“大團長,該咱們衝鋒了吧?”蟲仲則勐然翻了個白眼:“衝個屁!”

“崩潰的只是羅馬人的側翼,最多不超過兩個兵團,人家至少還有三個兵團沒有投入戰鬥,就等著咱們衝過去然後團團圍住咱們和咱們貼身肉搏呢!”

“況且咱們的作用是什麼?”

“是衝過去,逼迫他們組成那種動彈不得的龜甲陣,然後讓炮兵打靶!”副團長們頻頻點頭,只是看向隔壁炮兵的時候臉上滿是豔羨。

如果不是因為這裡是戰場,而他們必須要堅守崗位,他們是真的想找蟲仲請個假,然後跑去炮兵那裡玩玩。

V你五十,讓我開兩炮……於是蟲仲只是讓傳令兵去找找那些不知道跑哪裡去了的輕騎兵,告訴他們注意截殺羅馬潰兵,自己則帶領著黑帆騎士團化身滾滾洪流,繼續向著羅馬人的中軍疾馳而去。

然後,加圖一臉你果然上當了的神情,預備隊迅速從三線陣轉變為龜甲陣。

而且在他的微操之下,羅馬軍團步兵組成了一個彎月的形狀,如同一隻張開的口袋,就等著那些重騎兵衝進來,方便軍團步兵利用人數優勢,全殲那些失去速度,施展不開的重騎兵!

在戰爭中學習戰爭,這是羅馬人能從一個小小的城邦,變成雄霸整個地中海的龐然大物!

他們從維愛人那裡學會了如何攻城,從薩賓人那裡學會了使用大型盾牌作戰,從尹比利亞人那裡學到了如今這種短劍的鑄造和使用方式。

而後,他們戰勝了高盧人,戰勝了日耳曼人,戰勝了埃及人、迦太基人,希臘人!

而他,羅馬軍團的指揮官,如今的監察官,未來的執政官馬爾庫斯·波爾基烏斯·加圖,從那個讓羅馬人至今還覺得膽寒的漢尼拔那裡學會了這種戰術!

坎尼會戰中,漢尼拔指揮迦太基左翼騎兵殲滅羅馬右翼騎兵,中央步兵羊裝不敵緩慢後退,將新月陣變為線陣,而後指揮左翼騎兵從背後與迦太基右翼騎兵夾擊羅馬左翼騎兵,並且將中央步兵大陣從線陣調整為彎月陣,兩翼步兵開始包抄,擠壓羅馬步兵的作戰空間,最後則是騎兵衝擊羅馬步兵後方,獲得戰爭勝利,同時摘下人類戰爭史上的一頂桂冠!

因此,加圖覺得,摘桂冠的機會輪到自己了!

“近一點,再近一點……”加圖小聲滴咕,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只不過他的這種美夢,還沒開始就再度破滅。

黑帆騎士團如同狂風巨浪般奔湧而來,但在撞擊礁石之前,巨浪突然從中分開,畫著兩道優美的弧線離開。

然後,出現在加圖眼中的,卻是二十輛由六匹馬拉動的炮車……

“這一幕,我好像看過……”………………………………中軍雲車之上,樊亢手中令旗招展。

左翼騎兵開始剝起了洋蔥,以一己之力牽扯了大量的敵人,那麼同樣位於左翼的漢軍重步兵就沒有必要閒著了,因此樊亢此刻就是在調動這些人,從側翼支援中線馬其頓長槍方陣。

在那裡,緩緩前推的長槍方陣,已經和羅馬軍團步兵戰作一團。雖然羅馬人有著豐富的戰勝這種長槍方陣的經驗,但對於現如今的戰鬥卻並沒有太多幫助。

畢竟這是一場雙方合計投入超過十萬人的大型會戰,前後左右都是人,根本沒有羅馬士兵發揮主觀能動性,拉扯著打的可能!

這一戰,決定著整個東地中海的歸屬,只有奮勇向前,你死我活!殺!

殺!殺!羅馬壯年兵舉著盾牌,不停揮舞著手中的短劍,試圖強行擠進馬其頓人的長槍方陣,同時也給身後的小年輕們創造出投射標槍的機會。

於是標槍如雨點般飛出,畫著完美的拋物線落下,輕而易舉的刺穿了馬其頓士兵身上單薄的亞麻甲,將他們整個釘在地上。

但馬其頓人也同樣打發了性子!和死亡相比,他們更加畏懼恥辱,更加畏懼貧窮。

此戰若敗,他們不僅要再度蒙受羅馬人的羞辱,還要再賠出去不知道多少錢!

這,不能接受!因此他們平端起長槍,在更加指揮清晰的鼓聲中集體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