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蒯徹:說好半年,半年只後又半年,我都快當滇王了……(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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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見面的時候對方還健步如飛,怎麼一下子就到了生離死別之時呢?
蒯徹覺得自己不能接受!
雖然他是劉盈派過來的間諜,鼓吹消費主義,培養滇國之內的精漢分子和帶路黨,但是滇王待他還不錯,重要的是他的許多謀劃必須要依賴滇王才能完成!
所以,他怎麼能死呢?
於是蒯徹站在竹塌前,束手無策,沉默不語。
滇王突然睜開眼睛,費力問道:“可是君子當面?”
在這些年中,在滇國之內,唯一讓滇王以君子相稱者,唯有蒯徹一人……
“是我。”蒯徹沉聲回答。
滇王臉上痛苦的神情稍稍舒緩:“來了就好,剛好還來得及……我,就要死了。”
蒯徹嘆息一聲,想說什麼卻又打住了,停頓許久,才再度問道:
“大王召我何意?”
滇王極其艱難的坐起,靠在床榻之上,招招手,示意外面的人都進來,渾濁模糊的眼睛看著眼前頭髮花白的蒯徹,語調遲緩但卻非常清晰的說道:
“君子來滇國兩年了,名為漢使,但卻對我滇國之事盡心竭力,對我本人更是啟發良多……你若是我的兒子,我,我死也瞑目了。”
蒯徹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但還是有些憂鬱的說道:
“我為縱橫家門人,但漢國已然一統,無我用武之地……反倒是滇國之內各方勢力犬牙交錯,大王不因我乃外國使臣而疏遠提防,反而頻頻問計與我,讓我對於從前所學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人說朝聞道,夕死可矣。大王如此大德,蒯徹終是沒齒難忘……然此刻即將天人永隔,蒯徹五臟如焚,又恨不能隨大王於地下……”
滇王微微搖頭,有氣無力:
“君子、君子不說這些。今日我請君子來,為的是要將這滇王之位傳給君子,希望你能留在滇國,成就滇國之業,不要讓滇國落得個夜郎國的下場,使我與先祖不血食矣……”
他的聲音雖弱,但竹樓內卻針落可聞,因此所有在場的貴族都聽的清楚明白。
下一秒鐘,群情激憤,竹樓之內吵吵嚷嚷如同菜市場。
滇王的子孫憤怒驚訝可以理解,而那些僰人首領的憤怒,則在於滇王的再一次背信棄義!
準確的說,是他們父子兩任滇王的背信棄義!
前代滇王乃是楚將,領兵攻伐滇國,雖然得勝,但因為黔中郡為秦人所有,斷絕了他向東返回滇國的道路。
因此莊礄就在滇國割地稱王,只不過當時的楚人士兵人數並不多,征討叛逆可以,但卻做不到如楚國國內那般,將滇國也郡縣制了。
在楚人少而僰人多的情況下,莊礄承諾,他死後滇王之位將由所有楚人和僰人貴族共同推舉一人擔任。
然而,推舉是不可能推舉的。
當代滇王在莊礄的安排下,逐漸掌控了滇國的軍隊,並且如同當年周人的模樣,將兄弟子侄分封出去,以宗親鎮壓僰人,以此保證王位順利繼承……
然而僰人雖然蠻夷,但這種純質之人卻最重視承諾,因此莊礄死後,僰人立刻發動了大規模的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