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球場上,當時隔一月,所有人再度踏入這座他們很熟悉的球場時,無不發出了震驚的呼聲。

短短的一個月時間,雖然觀眾席沒有發生什麼變化,但供球隊廝殺的場地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隨著驍騎杯正式進入預選賽,許多出身豪門的球隊紛紛選擇在長安城周邊修建馬球場,場地的規模和正式比賽的球場大小相當。

嗯,馬球場形狀類比一下的話,總面積類似於標準足球場,但相比標準足球場略寬,長度則稍遜一丟丟。

這種豪門運動的准入門檻高,也體現在了球場的建造上,整體講究的是平望如砥,下看若鏡,為了讓地面平滑柔韌,夏天不長草,冬天不結凍,需要將一些特殊配比的油潑在地面上去……

而現在,所有人的震驚,在於這座國家馬球場的地面上,長草了!

是的,芳草萋萋,如同鋪著一張碩大的綠色地毯!

這,顛覆了所有人的認知。

不過他們並沒有質疑造成如今這種局面的過錯,是管理層的疏漏或是無能,只因為草地被修建的整整齊齊,不像是他們印象中那種狂野生長中的雜草。

看臺上,劉邦一把抓住正在向呂雉吹噓自己的球隊如何厲害,肯定能打的對面滿頭包的劉盈,一臉無語的表情:“馬球比賽,你在場地上種草?那馬還能給你好好跑?”

嗯,劉邦的擔心,是當球賽進行之後,馬匹因為嗅到地面的青草被折斷而散發的香氣,會忍不住低下頭啃兩口……

劉盈雙手一攤:“這不正好考驗騎手和馬匹的默契度?再說了,之前硬質地面的時候,可是摔傷了好幾個一等一的球員!如今鋪上草坪,別的不說,至少不會把人摔骨折!”

劉邦雖然有些認同,但迎著呂雉一副我兒子就是有本事的眼神,心中莫名產生幾分逆反的情緒,冷哼一聲:

“乃公倒要看看是不是真像你說的那樣!不過,乃公可是買了你贏,要是你輸了,嘿嘿……”

今天是劉盈的球隊和戚鰓的球隊爭奪八強名額的比賽,本著手心手背都是肉的原則,劉邦梭哈了劉盈的球隊……

嗯,畢竟馬球比賽是一項豪門運動,很多時候並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誰的馬更好,誰就有了更大獲勝的機率。

所以,當劉盈組建的全汗血馬球隊亮相的那一刻,即便是冒著戚姬不給他留門的風險,劉邦也毫不猶豫的拋棄了戚鰓這個老丈人……

也正是因此,呂雉才會將戚姬禁足,不允許她踏出寢殿一步,然後自己顛顛的跑來看這種從前根本不感興趣的比賽……

聽到劉邦威脅的話,呂雉翻了個白眼,然後將劉盈拉到了自己身邊,儼然一副保護小雞仔的老母雞樣。

看吧,這就叫世上只有媽媽好……劉盈躺在呂雉肩上,得意揚揚的向劉邦挑了挑眉。

呂雉則很配合的摸了摸劉盈的腦袋,小聲問道:“這就是之前你休賽一個月的原因?”

劉盈稍稍沉默了一下:“嗯。”

假的。

其實真正的原因,是上個月秋收正式開始,農田裡到處忙忙碌碌的人群,雖然這些庸耕者大機率不會買票來觀看比賽,但農場主卻會啊!

等他們把秋糧或入庫,或售賣給官倉或是私人糧商之後,手裡就有了閒錢。

於是,他們不僅會跑來湊這個熱鬧,會購買那些平民少女背在身後、在場上到處兜售的啤酒,而且還會買競猜的彩票……

這,就是精準收割!

聽到劉盈那短暫的‘嗯’聲之後,呂雉再度為‘母子同心’而感到滿意,於是笑著說道:

“你別說,這樣鋪上草坪之後,可比之前好看多了!等回宮之後,把宮裡的蹴鞠場也鋪上草坪!”

劉盈輕輕點頭:“好,我讓人去宮裡的蹴鞠場重新施工……”

“嗯?”呂雉稍稍皺眉:“讓人隨便移栽點雜草不就行了?為何還需要重新施工嗎?”

“雜草不可以的。”劉盈稍稍坐直,指著球場上的草地解釋道:

“普通的雜草生長的慢,而且長得也稀奇古怪,大多數還硬邦邦的,不美觀不說,草葉很容易把人劃傷!我這裡種的是黑麥草,耐溼不耐旱,長得快,最重要的足夠柔軟,可以當做人體和地面之間的緩衝。”

嗯,歐洲的很多足球場就是使用的黑麥草作為草坪。

黑麥草,並不是黑麥,只是禾本科黑麥草屬的一種植物,是一種生長迅速的牧草,劉盈準備將它推廣到關中以北的牧苑,用作飼養牛羊馬匹的草料。

畢竟,這種草沾了黑麥兩個字,就意味著它和黑麥一樣,都有著耐寒的屬性,比較適合冬天溫度時常突破零下的地區種植。

當然了,劉盈在北方那些相對貧瘠寒冷,不太適合播種糧食的地方種植的牧草,首屈一指的還是從西域獲得的苜蓿草。

不過苜蓿草是豆科牧草,比較適合餵養豬、馬、雞鴨鵝這些不會反芻的動物,而如果用來餵養牛羊這種會反芻的牲畜,很容易會造成胃脹氣。

所以,從前餵牛、餵羊的時候,還需要採購一些秸稈搭配著喂,但現如今有了黑麥草這種營養更好的禾本科牧草,就不再需要大量囤積那些沒什麼營養的秸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