湟溪關。

天還沒有完全放亮的時候,漢軍營壘大門洞開,一隊隊頂盔摜甲的步兵魚貫而出。

伴隨著敲響的鼓點,二十多架簡配版的重力投石機緩緩推向提前壘好的小山包,拉著石彈的牛車緊隨其後,一顆顆磋磨成人頭大小的石彈放進皮兜子裡,做好了隨時擊發的準備。

投石機陣地後方,則是手持強弩,身穿鐵甲的蹶張士,以及手持長刀盾牌,身邊放著雲梯的步兵。

今天,駐紮半月有餘的韓信,終於下達了總攻的命令。

此刻他站在高高的雲車之上,手中揮舞著各種各樣的旗幟,指揮著全軍拉開架勢,做好層層遞進的攻擊準備。

而在韓信身邊,劉盈則拉著吳臣,小聲勸他節哀順變,並且對他以及利蒼的按時領軍趕來匯合表示肯定。

吳臣哪見過這種場面,想要尬笑兩聲緩解一下心情,但卻因為剛剛成為孤兒,笑不出來。

利蒼上前兩步接過話頭,不斷向劉盈暗示,長沙國的軍隊願意當前鋒,先登湟溪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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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藍田縣做了這麼多年的縣令,天子腳下,再加上自己也是功候,日常往來非富即貴,心中很清楚,有些事情與其找朝中大老,不如求劉盈一言。

長沙國的軍隊立下戰功,吳臣這個長沙王的位置就穩了。

重要的是,長沙國也有一定的價值,雙方結下友誼,誰也不吃虧!

劉盈對此心知肚明,單不說他謀求著長沙國領地內的那些蠻族,就說將來要解決英布,防止淮南國向西擴張,也很有必要和吳臣交好。

於是他和韓信耳語幾句,旗幟搖動之下,一隊隊身高和盔甲都比漢軍士兵差了許多的軍隊出現在大軍側翼,扛著雲梯爬杆,只等一聲令下,就向遠處的湟溪關殺去。

湟溪關上,在漢軍加緊部署的時候,守城的南越國士兵也在緊鑼密鼓的準備之中。

他們嚴格按照昔日秦軍的守城之法,在城頭上鱗次佈置床弩,搬運箭失長戈,點燃火堆燒熱金汁,只不過此刻山間燥熱無風,煮沸的糞水散發的味道讓城頭的南越國士兵一陣陣作嘔……

儘管如此,他們還是按照軍官的命令,從關隘的糞坑裡接連不斷的將糞水運往城頭。

嗯,其實中國古代醫生的外科水平一直不差,早在商周年間就已經有了外科縫合手術的器械和一些理論指導,諸如外科用的剪刀和縫合傷口用的彎鉤都有實物出土。

畢竟戰爭烈度在那擺著呢,一場大戰下來成千上萬的傷兵等待治療,軍中的醫生就是蒙也把技術給蒙出來了。

所以,當年華佗才敢信誓旦旦的給曹老闆做開顱手術……

但古典醫學一直缺乏的是微觀境界下對於細菌的認知,縫合完傷口之後,多采用酒水或是草木灰進行消毒,因此傷兵能不能活下來完全看老天爺收不收……

也因此,金汁就成了這個這個年代的生化武器,大面積燙傷,再加上糞水中那些沒有被殺死的細菌,凡是被金汁潑一臉計程車兵,可以稱得上十死無生。

只不過當南越國士兵裹著面罩一臉奸笑的時候,最先對湟溪關發動攻擊的,並不是他們認為的步兵,而是一顆顆騰空而起,畫出一道完美拋物線的石彈。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