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夏侯嬰的心中,其實是充滿了怨憤的。

身後這個老傢伙越活越回去了,自從打敗的項羽之後,從前的謹慎小心全就著羊肉大餅給吃到肚子裡又拉出去了!

怎麼就不知道多派人偵查偵查呢?

還是韓信說的好啊,這廝最多統帥十萬人,如今總兵力超過十萬了,可不就出事了嗎?

在夏侯嬰不斷腹誹著劉邦的時候,樊噲則完全沒有想那麼多,他往常帶領的是陷陣敢死之士,不破敵陣不還。

所以類似於被敵人團團圍住的局面,他經歷過不知道多少回了。

唯一可惜的是,漢軍並沒有攜帶多少四輪馬車,無法組建一個嚴絲合縫的車陣。

不過這並不算太重要,反正他們有長槍和塔盾,長達兩丈的長槍,足夠遏制匈奴騎兵衝到跟前了!

於是,在樊噲的指揮下,漢軍士兵刀出鞘弓上弦,一支支長槍從車廂、盾牌縫隙中向外斜指,只等著對面的匈奴人衝過來。

眨眼間,匈奴騎兵呼嘯而至,距離車陣百步時,蹶張弩立刻發聲,一片嗡鳴之中,衝在最前端的百餘騎匈奴兵應弦而倒,至七八十步時,臂張弩也射出了箭矢,又有一片匈奴人倒下……

但匈奴人似乎已經被冒頓洗腦,他們如今的全部心思都放在陣斬劉邦,然後南下奪取那吃不完的炒米,以及那些面板比白羊還要白,比絲綢還要細的中原女子。

此刻,他們雖然受到了傷亡,但衝在最前端的匈奴人卻絲毫不在意,甚至雙腿夾緊馬腹,大咧咧的和漢軍弓弩手對射了起來。

剎那間,兩軍之間的彷彿飛舞起了無數的飛蝗,發射的羽箭如此密集,以至於在空中相互碰撞。

但讓匈奴人絕望的是,對面的漢軍士兵武裝到了牙齒,不僅身上穿著明晃晃的鐵甲,就連臉上都帶著一張猙獰的鐵面具。

他們射出的羽箭,幾乎全部被漢軍身上的甲冑彈開,偶爾射中甲葉之間,卻也絲毫看不到有鮮血溢位的樣子。

反觀他們,無論是騎在馬背上的騎手,還是胯下的戰馬,沒有一個能夠抵禦住漢軍的弓弩。

無數的同族和戰馬在悲鳴中倒下,被迴旋射擊的自己人踩成肉泥。

冒頓站在一處小山包上,看著遠處正在搶修浮橋的漢軍,心中不禁浮現一抹絕望。

漢軍搭建浮橋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平心而論,如果搭建浮橋的是匈奴人,冒頓保守估計也要三四天……

但眼前的漢軍,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河上架橋!

這就意味著,最多等到日上中天,治水上的浮橋就會搭建完畢。

到時候,對岸那數不清的身穿鐵甲計程車兵就會如同洪水般湧來!

讓匈奴再度偉大的夢想,將如同陽光下的積雪般消失!

“不,絕不!”

冒頓猛地攥了攥拳頭,下令衝擊劉邦車陣的匈奴人撤回。

他,準備搏命了!

在冒頓的命令下,大批馱馬被集中起來,面對著劉邦的方向。

萬馬奔騰,撞,也要撞出一道缺口!

冒頓抬頭看了看遠處的馬邑城,那裡的喊殺聲似乎小了不少,但城頭上依然飄揚的韓軍戰旗讓他明白,是攻城的一方落在了下風。

而在治水上游處,似乎有煙塵揚起,隱約有馬蹄隆隆之聲。

這,定然是之前那隊向治水上游而去的騎兵,從別處渡河而來!

“不能再等了!”

冒頓一揚手,大聲喝道:“將馬群趕過去,撞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