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看看劉邦,不疑有他的點了點頭。

他對於劉邦所說的‘區區江東兩郡’很是認同,作為一江之隔的東海郡人,他對於會稽鄣郡並不陌生。

和後世裡的蘇湖熟、天下足不同,那裡還是蠻荒一片,愛丁堡也還在海底下沉著呢……

而且即便到了三國時期,也到處都是山越蠻族。

所以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其實只是詩人的想當然了,即便是項羽成功逃回江東,他最多也就拉起一兩萬人的隊伍。

而且最要命的是,已經擁有了整個中原之地的劉邦不會追過去?

垓下之戰已經打完,楚軍精銳盡喪。

所以項羽割據江東的結果,就是百萬雄師過大江的兩千兩百年重置版……

其實李清照寫的這首詩,並不是在歌頌項羽,而是在譏諷南宋君臣。

歷史上,被當做反面教材了上千年的項羽都有不過江東,和敵人死磕的氣節,如今你們偏安一隅,直把杭州作汴州,丟不丟人!

劉邦見到韓信同意了自己的說辭,於是和張良微不可見的相視一笑。

接著,他又指著輿圖最西端,上面寫著臨江國的地方說道:“此寮由何人前往征討?”

不等韓信再度自告奮勇,盧綰直接上前半步:“我去吧。”

在他身側,劉賈也開口說道:“算我一個。”

劉邦看了看韓信,見到他還想要說些什麼,於是直接拍板:“好,就你們兩個!”

一旁縮在角落中的彭越見狀,用手肘捅了捅身邊英布:“看來傳言是真的。”

英布有些好奇問道:“什麼傳言?”

彭越捂著嘴:“我聽人說,齊王是漢王年輕時的奸生子……”

英布瞬間來了精神:“什麼?快,細細說來!”

彭越繼續壓低聲音,用只能讓他們兩人聽見的聲音說道:

“據說當年漢王還是個遊俠,遊歷天下時和一採桑女一晌貪歡……珠胎暗結!”

“但卻因天下動亂,二人不得已分開,臨別之際漢王曾說,無論天涯海角,終有找到她們母子的一天。於是那個小孩的名字,就叫做信……”

在英布的目瞪口呆中,彭越卻越發來了精神。

“要不然,你以為齊王當日為何會捨棄項王,孤身投入漢王麾下?而不久之後,就登壇拜將,統領漢軍……”

“要不然,為何剛剛漢王會頻繁阻撓齊王出征!要知道將軍難免陣上亡!這正是一個慈父的愛子之情……”

突然,他們身後傳出了一個有些童稚的聲音。

“還能再扯點嗎?”

彭越猛然回頭,卻什麼也沒有發現,直到英布輕輕抓著他的袖子,向下扯了扯,他在看到了蹲在他們身後,雙手托腮的劉盈。

“太、太子是何時來的?”

彭越大囧,心中卻在暗暗祈禱。

劉盈臉上露出淺淺笑容:“大概是珠胎暗結之前那幾百字吧……”

剎那間,彭越臉色漲的通紅。

他那幾百字黃的很,和英布說來並無不妥,但要是被劉盈聽到,就大大的不妙了……

而且他不知道怎麼的,自從上次帶病出城迎接了劉盈之後,他就突然對劉盈產生了畏懼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