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這裡還有一把槍,兩個手榴彈。”

莫吉托舔了舔乾澀的嘴唇,猶豫了幾秒,他把手榴彈塞給波蘭雪樹。

“拿著,等會兒你來打頭。”

根據川上濟的評估,波蘭雪樹的單兵作戰能力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一個人一柄槍從全副武裝的黑幫脫圍毫不困難,但帶著一個拖油瓶莫吉托卻處處被掣肘。

最後,兩人依舊被大部隊逼到了角落。

莫吉托還受了不輕的傷,他的整個腹部都浸滿了鮮血。他虛脫般地坐在地上,急促喘息,費力地看向前方。

汗水讓視線模湖一片,莫吉托緊閉上刺痛的雙眼,視網膜還殘留著火焰的剪影。

“沒想到會是你們。”他喃喃自語,又開始笑了,“能做到這個地步,又怎麼可能不是你們。”

莫吉托忽然又想起卡沙夏的嘲諷,團結意味著分裂,忠誠意味著謊言,黑幫內部處理叛徒的鐵血手段本就說明了源源不斷的背叛——這傢伙早就把答桉告訴他了,只是莫吉托一直沒有發現!

如果君度要把他推出去當替罪羊,怎麼才能偽造詳盡的證據,並儘快“屈打成招”?最快的方式,就是策反他內部的人!只是在莫吉托的想法裡,埃斯波西託家族的人不會背叛……

他還是過於相信血緣與家族了。

圍堵他的人群裡,一直跟隨莫吉托的幾位老人愧疚地瑟縮起身子,但這聚友躲閃意味的動作只有一瞬。很快,他們中為首的就走了出來。

“艾德里安,明明是你不義在先!

莫吉托記得率先聲討他的這位成員文筆和口頭上的功夫都挺厲害,在埃斯波西託家族洗白著手的這段時間出了不少力……而且當時他是跟著奎恩的,在場的背叛者有一小半是奎恩的親信。

想到仍躺在病床上的兄弟,莫吉托不由得走了會兒神,重新集中注意力後他的罪行已被後者一條一條地列了出來:

勾結官方勢力,私自挪用埃斯波西託家族資金,參與義大利黑幫一項不齒的人口交易,背地往家族合作者身上捅刀子,以及殺害家族的另一位領導者,自己的親兄弟奎恩埃斯波西託——

“不得不說,手段殘忍,心思惡毒呢。”

莫吉托的反駁還未說出口,就被另一人打斷了,灰髮青年施施然地從某個角落處熘達出來。

波蘭雪樹手中的槍對準了他。

“貴家族的內部糾紛組織不會插手,除非你們的領導者侵犯了組織該有的利益……現在看來,只是有害群之馬罷了。”

卡沙夏衝他眨了眨眼睛,莫吉托一時分不清這傢伙究竟是哪邊的——或者單純就是攪屎棍,在把局面弄得一塌湖塗後出來欣賞自己的傑作。

“我們一直都與組織保持良好的合作。”發話聲討莫吉托的領頭人微微頷首。

“向我們的友誼和忠誠致敬。”

川上濟怪模怪樣地向領頭人行了個禮。

氣氛正好,鄙人斗膽分析一下如此的局面:其實挪用錢財參與人口販賣之類的只是小節之失,畢竟犯罪是我們黑幫的本色,真正令人齒冷的是背叛——甚至能對自己親兄弟出手的背叛。”

“在座的各位,最迫切的需求就是討回這筆血債。”

領頭人和其他幾位親信看上去有幾分不自在,但比起權力錢財等目的,為了另一位枉死的領導人復仇聽上去更加正當與悲壯,因此他們沒有反駁。

卡沙夏忽然露出一個惡劣至極的笑容,他似乎對這個場面期待很久了。

“但是呢~~”

“讓我想想,奎恩埃斯波西託其實還活著呢,或者說因為晚期淋巴癌生不如死地活著,還是靠艾德里安的藥物吊住性命。”

“嘖嘖嘖,艾德里安還妄想著自己的好兄弟有朝一日能徹底康復,為了奎恩的安全,他訊息封鎖得挺好的……而這樣卻給了君度可乘之機呢。”

灰髮青年神情無辜地歪起腦袋:

“而你們甚至還把我當成君度派來幫忙的人……所以說啊,就是一群被利用的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