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谷陽子稱呼他為“波本”。果然,她知道安室透已經得到代號了。

這點不奇怪,深谷陽子不但是貝爾摩德的人,還和卡沙夏相識——對安室透而言,這是意外之喜。

聽到耳機裡塑膠破碎的聲音,安室透用手支住下巴,不動聲色地摘下耳機。

身邊的松田陣平察覺到他的動作,用眼神詢問。

【在計劃之中。】波本比了個手勢。

松田陣平發現安室透也是陰差陽錯,不過有景光在先,他也能做到以陌生人的方式和安室透相處。

在那天告別川上濟後,松田陣平調查了深谷陽子,輕而易舉地查到了克里斯溫亞德舉辦的那場募捐會。

根據新聞,被選為代表的深谷陽子於募捐會後被一戶人家收養。

當然,松田陣平還發現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他另一位消失的好友在募捐會現場出現了,雖然在記者們拍攝的照片裡只是一個模湖的背影,但松田瞬間認出了那顆金毛腦袋是誰的。

……這就很離譜。

諸伏景光很明顯是在某個犯罪組織潛伏,但是降谷零這傢伙呢?在給電視臺打工?

歸功於上次水無憐奈的桉件,搜查一課和日賣電視臺的關係不錯,松田陣平從自己認識的日賣電視臺內部員工那得到了自己好友喬裝打扮後的資訊:

一位小日子過得不錯的無業年輕人,鍾情兼職打工,名叫安室透。近期開了家偵探事務所,不出名,看樣子在失業的邊緣徘迴。

“透……聽上去也沒比零好多少啊。”松田陣平呢喃道。

自己的另一位好友比起體驗生活更像是在打探情報,情報人員。這個詞跳進松田陣平的腦海,他知道降谷零在打探訊息這方面挺有天賦的。

既然找到了降谷零……

在避讓和主動探究間松田陣平選擇了後者。

降谷在深谷陽子出席的募捐會上出現過,深谷陽子又和川上濟有關,川上濟又是諸伏景光的監管者……

松田陣平覺得他必須要拜訪曾經的降谷零,現在的安室透一趟。

…………

拉回思緒,松田陣平用手勢回應安室透:【在計劃之中就好,那個小姑娘也是他們的人?】

安室透輕輕點點頭,眼神凝重。他繼續用手勢表示道:【不要牽扯進這些事,很危險。】

松田陣平想反駁,如果不是他牽扯進來,安室透未必能得到如此有價值的情報。但他又能感覺到好友的良苦用心,於是保持了沉默。

遠離意味著安全,沒有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

松田陣平自然知道這一點,他也知道自己的舉動有多麼不理智,但是他很難抗衡心頭的恐懼,不經歷過沒人能理解這種恐懼:

失去一個和你談笑風生討論晚上吃什麼的好友只需短短几個小時。而別說阻止了,松田陣平甚至沒能預測到這件事的發生。

名為“秋原研二”的傷口太痛了,它讓松田陣平捕捉到自己其他好友的蛛絲馬跡後很難保持理智。

某種程度上,只有看見他們活著,喘著氣,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他面前時,松田陣平才能感到片刻心安。

如果這些小九九被這兩個混蛋知道的話,他應該會被笑死吧……松田陣平自嘲。

汽車緩緩停下,他們回到警局。

在松田陣平的掩護下,安室透找了個由頭自己熘走了,把什麼都不知道的、被扯過來當大旗的香取美惠留給他和左藤美和子頭疼。

留了兩個小時,估算一番時間剛剛好。安室透接下來要去會會深谷陽子。